不开粮铺了,何家的这些铺子我可以买下。”
赵昴忽然开口。
周长智面色微冷,朝赵昴看来,说道:“铺子自是要的。”
“拿去开糖铺?可是陵城的糖铺已经足够多了,外头也不时新吃你们周家糖糕铺的糖,那老头子开了个小铺卖糖葫芦,你未必争得过人家。”
赵昴说的都是事实,他也想买铺子,主要是傅大人想要田地,他好不容易在何立根这儿下手,不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更别想了。
陵城寸土寸金,谁抓手中都不愿意放手。
“不,开粮铺。”
周长智知道何家那几间铺子,当街的地方最是好卖粮食。
赵昴皱眉,“你何来的粮食可卖?白米?怎么运来陵城,你连商队都没有。”
倒是戳到了痛处,要是他能拿到媳妇娘家大哥大嫂的白米,这生意自是做得下去,听说他们已经在大力开沟渠,明年一定会种植稻米,只要半年的功夫,他就有得卖了。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与何立根约谈铺面的时间是明个儿什么时候?”
赵昴做了主。
周长智不好与他撕破脸,原本定在上午的时间,便说道:“明个儿傍晚,百花酒楼的酒宴。”
赵昴得了准信,这就走了。
周长智握紧了拳头,打在了八仙桌上,不顾手上有痛处,仍旧坐在那儿,心头思维翻滚。
从什么时候开始,陵城的地价从上亩田十二两银子一亩到现在的二十五两到三十两银子一亩,翻了一倍有余,还有价无市。
陵城的田地多是握在这几大家族手中,有人传得手的田地最多的该是李三福一家,就在六年前动荡之时,得到的最多。
其他几家族,也是在六年前开始崛起,里头便有当年小家族到现在的大家族王家食铺,以及陵城世代糖铺生意的周家、做零散生意又起势的何家。
何家借着世代在陵城住着,有祖产祖业,又有众多族人,在这六年间用了不少手段得到不少田地和铺子。
还有一些小家族,如陵城县衙师爷赵昴一家,却是后起之秀,田地不多,但有权势,知道的消息不少,受人尊重。
这样的局势下,还想要田地在市面上流通,那是不可能了,各大家族谁不想买地,他们不缺钱。
而何家眼下受到打击,就像一块肥肉,令人虎视眈眈,谁都想上去咬上一口。
原本这些铺子都是周长智手中的囊中物,在打击何家上,他也费了不少力气,现下却要给他人做嫁衣裳,连赵昴都要上前分上一杯羹。
周长智从酒楼出来后,心想着,明个儿上午就与何立根将铺面买下得到契纸,赵昴再气恼,也无法更改了,到时候再补偿他一些银钱即可。
陵城李府里,李芸大清早一起床,就吵着要去赵家酒坊去,正好今个儿夫子有事儿,给学生放了一日假。
白锦见芸姐儿吵着去,同意了,便让三福出门时顺带将孩子带去赵家酒坊。
芸姐儿走时,穿着厚厚的衣裳,走起路来,一步一个脚印,似乎显得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