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这些举子怎的一个个言而无信!一个个都是官迷!”
其他看报纸的人也因此大失所望:“原来所谓的士子风骨都是假的!无耻!朝廷略微施点恩德,一个个就跟西洋哈巴狗一样舔上去了,浑然忘记了被流放的士林同道!”
“更可气的是,他们这一闹,下一科,我们这些生员要是考中举人参加会试明显比这次更难中第!他们要是不这么闹就不会这样了!这些无耻的江南举子真正贻害他人于无穷也!”
一些生员因此大怒道。
朱由检知道这事后笑了起来:“这样一来,这江南士族内部就更加分裂了,彼此会更加看不起彼此,颜面碎了一地,朕看他们还怎么以自身是道德君子的名义来对抗朝廷!”
蒋德璟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大量举子依旧来报名参加会试,让他这个内阁首辅松了一口气,但也让他这个大明第一文官有些惆怅,他也没想到所谓的读书人在利禄面前是真的那么不堪一击。
“只是不知道方以智现在是什么心情,大明日报最好派专人去采访一下他,另外内廷也派人去,就表达一下欢迎他入宫做朕的奴婢,另外,王承恩代表朕去见一下方以智,告诉他,朕虽然不会宽宥整个江南士族,但可以宽宥他,这次赌约,他方以智可以拒绝兑现承诺。”
朱由检笑着说了这么一句,他知道方以智是君子,所以,他才故意这么大方地表示允许他方以智反悔。
但朱由检相信方以智这种人肯定不会反悔。
不然,朱由检就不会留方以智活到现在。
方以智的心情现在很差,从礼部衙门回来后,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嚎哭了起来,用手锤着地面:“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竟没一个能有风骨的!从小所学从小所念的礼义廉耻怎么就这么一文不值!难道真如道家所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刘宗周和王思任等知道方以智和皇帝陛下的赌约,为担心方以智真的因此心灰意冷做了皇帝走狗,所以,两人就忙赶来了方以智这里。
两人见方以智披头散发若疯子一般倒在园中傻笑,皆慌乱了起来。
刘宗周不由得扶起方以智:“密之,何必如此,大丈夫立于世,要敢面对任何挫败!非圣人之教有误,而是世人之人欲太难克制!”
“密之,刘公说的是,没有廉耻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你何必因此作践自己,你与陛下的赌约,说来不过是一时戏言,如今,你不如去求见陛下,以取缔这次赌约,陛下乃君父,于陛下面前服软到底不算奇耻大辱,可千万不要真做了阉宦之人,自绝于士林啊!”
王思任也劝慰起来。
刘宗周则表示了反对:“这可不行!君子一诺千金,何况,是御前之诺,但密之你若做阉宦,实在是太过羞辱,非老夫所愿见也!以老夫看,你不妨以死守节,这样陛下也不会太为难你,天下人也不会认为你乃食言之辈,也不至于玷污了你的清誉。”
王思任看了刘宗周一眼:“刘公!密之乃我江南名士,怎能轻易言死!”
刘宗周叹了一口气:“如今别无他法!我江南士族丢尽了颜面,现在正需有一二自缢守节之人方可护我士林气节!老夫相信密之可以做到!”
刘宗周说后就又道:“密之,你去后,汝妻儿,吾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