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也配?”
北狂徒道:“不过区区三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对面传来一阵喊杀声,顺着官道,百余骑呼啸而来。
“救大师兄!”
挂刀门小师弟甄艮催马疾冲,人在战马上,双手往外一甩,一片银芒洒了出去。
与他一样,那些骑马赶来的挂刀门师兄弟们,纷纷出手,他们的飞刀好像铺天盖地一样。
阳光下,寒芒无数。
那些马贼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有一大片被扫落马下。
他们就看到一群没带兵器的人过来,一个个的在马背上甩手,跟一群大傻子似的。
可是那一群大傻子,却洒出来一片大杀器。
这一侧的马贼,顷刻之间就被放倒了不少,等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挂刀门的师兄弟们已经第二次出手。
他们骑着马狂奔去救他们的大师兄,而在这些人的后边,有一匹马是空的,身上没有人。
那匹不该来的老黄马。
在山洞外边,小师弟甄艮看向他的师兄们,这些挂刀门的汉子几乎同时说了一个字。
“干!”
他们留下十个人保护高希宁她们,其他人纷纷拉上马就冲了出去。
连他们都注意到,那匹老黄马是在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它跟在大队人马后边,努力的奔跑,它胸前的绷带都松散了,一片殷红。
它好像很孤独,但它很倔强。
与此同时,澹台压境身边那匹翻倒的战马居然也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头轻轻顶了顶澹台压境。
澹台压境一怔,一瞬间,鼻子有些酸。
那马叫了一声,示意澹台压境上去。
澹台压境啊的大喊了一声,翻身上马,战马嘶鸣,槊锋如电,一槊直奔北狂徒。
北狂徒哼了一声,完全没有把澹台压境放在眼里。
他一拉缰绳,他的坐骑儿马子人立而起,这一立起,更显
巨大。
借助儿马子下压之势,北狂徒一刀劈落,这一刀斩在澹台压境的长槊上,一刀将槊锋斩断!
巨力之下,那战马悲鸣一声,前腿直接跪了下去,身子一歪倒地,似乎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澹台压境翻身,看了一眼那战马,马躺在地上,鼻子里喘着粗气,几次想起身,却没有力气再起来。
这一刻,儿马子转身过来,两条后腿高高抬起,凶狠的踹向澹台压境胸口。
一声长鸣,犹如龙吟。
老黄马高高跃起,飞过数人头顶,身形舒展,那一刻,仿若黄马化龙。
老黄马重重的撞在儿马子身上,把儿马子撞的往一边歪了出去,险些摔倒。
老黄马落地,转身面对着儿马子的方向,高昂着它的头颅,像是一个已经日暮西山的老将,再次回到了战场上。
依然不可一世。
“老黄,走啊!”
澹台压境嘶哑着喊了一声,他看到了那一撞之下,老黄马胸前伤口崩开,血染红了一大片。
老黄马打了几个响鼻,似乎是在说......年轻人,你好像是在看不起我。
在它对面,儿马子已经转身过来,比老黄马大了不止一圈,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老黄马。
老黄马突然叫了几声,儿马子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不等北狂徒下令,它自己主动冲向老黄马。
老黄马在儿马子冲过来的那一瞬间跳开,两条后腿凶狠的蹬在儿马子的肚子上。
这一踹之力,把儿马子蹬翻出去。
老黄马高高跃起,用两个前蹄狠狠踩在儿马子的脑袋上,这两脚踩落,儿马子的眼睛都被踩爆了。
北狂徒摔倒在地,他翻身滚向一侧,一甩手把他的巨刀掷了出去。
老黄马踩破了儿马子的脑袋,居然一低头咬住了儿马子眼睛位置,儿马子剧烈颤抖了几下,四蹄乱蹬。
噗。
巨刀刺穿了老黄马的身体。
“啊!”
澹台压境看到了,他飞身扑过去,却救援不及,那刀在手指前边飞过去捅穿了老黄马的身躯。
澹台压境一把将他的长槊捡起来,然后身子转了一圈把槊掷了出去。
那槊只剩下半截槊锋,连一尺长都没有,槊一瞬间飞到北狂徒身前。
北狂徒一抬手,啪的一声牢牢抓住。
那槊杆被他攥着,尾端不住颤抖。
就在这一刻,余九龄和大师兄贾阮一左一右扑了过去,两个人分别抱住北狂徒的一条腿,然后拼命用肩膀顶在北狂徒的腿弯处。
北狂徒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澹台压境往前疾冲,一脚踹在槊杆上,那槊杆在北狂徒的手里摩擦出声,噗的一声捅穿了北狂徒的胸膛。
半截槊锋,全都在背后刺穿过来。
北狂徒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似乎觉得这不可能,他还往外拉了两下,可是手上的力气迅速的流失不见。
澹台压境回头看向老黄马,被捅穿了身躯的老黄努力转身朝着他的方向。
两条前腿慢慢跪下来,伏低身子,像是在邀请澹台压境上马。
澹台压境朝着老黄马跑过去,跌跌撞撞。
老黄马跪在那,打了几个响鼻,仿佛在说......年轻人,你可见识到了我的厉害?
十二年前,第一次跟父亲要老黄马的澹台压境被拒绝,他气鼓鼓的走到老黄马身前,对老黄马大声说道:“以后你一定是我的!”
老黄马打了个响鼻,那应该就是嗤之以鼻吧,一脸格外瞧不起澹台压境的样子。
澹台压境气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听到马叫声,他回头看,老黄马面对着他,朝着他的方向,缓缓的把前腿跪下来。
此时此刻,澹台压境扑在老黄马面前,老黄马看了看他,努力的,努力的,往前伸了伸,用脸在澹台压境的脸上蹭了蹭。
小时候,他会伸出双手抱抱它。
小时候,它看着他,想说的是......小家伙你快点长大,我就是在等你长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