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都好,就是好弄权。不过也是稀奇事,她这般好热闹,生的五皇子倒是个喜乐的性子,见面也不拿大,见谁都是笑呵呵的。连见着宝玉,也不叫见礼,还能说会儿子话。不像他老子,都成至尊皇上了,见面还是只会排揎宝玉!”
黛玉笑道:“五儿是个好性子,原皇上起名贾乐来着,小名平安。后来改了国姓,就叫李钧了。”
贾母闻言,神情有些恍惚,老眼微眯,打望着荣庆堂上的物件儿,缓缓道:“当真和做梦一样呐……”
黛玉看着如此老迈的贾母,心里也有些难过,不仅为贾母,也为光阴流逝,实在太快了……
正当祖孙二人沉默时,陈氏奉着药盏进来,赔笑道:“药熬好了,老祖宗快来用罢。”
宝玉妻子陈氏,出自临江侯府。
虽同为将门,却和赵国公府的姜英不同。
姜英好舞枪弄棒,身边侍女都是粗大威猛型,宝玉见之生恨。
陈氏却是最正统的大家闺秀,读书识字,写诗作画,又通女红,还能操持家务,是最常见的高门管家媳妇。
这些年来,和“女频大神级写手”算是相敬如宾,倒也恩爱度日。
贾母与她这个孙媳妇体面,忍着剧苦闭气用下药物,许是心理作用,居然觉得身上的病痛立时清减了许多,因而愈发高兴,同陈氏道:“月丫头,可让厨房备下膳食?今儿皇后娘娘在家里用膳,你可不得轻忽了去。”
陈氏忙笑道:“自然已让厨房去准备了,还托娘娘的福,冬月里每日里让人送来新鲜绿菜和瓜果肉类。老太太用不了的,连我们都跟着沾光受用。如今春至,国公府的暖厅里鲜菜正好下来,也孝敬孝敬娘娘……”
黛玉闻言笑了笑,正要说些甚么,却听门外侍奉的宫人进来禀道:“启禀娘娘,御驾已至国公府。万岁爷和德贵妃、惠妃、如妃、庄妃、令妃、敏妃、毓妃、丽妃、端妃等娘娘来了……”
黛玉闻言惊笑道:“可了不得了,宫里都搬这来了不成?”
德贵妃自然是宝钗,惠妃是凤姐儿、如妃是李纨、庄妃是湘云、令妃是迎春、敏妃是探春、毓妃是惜春、丽妃为宝琴、端妃为鸳鸯……
贾母闻言自然愈发大喜,竟是忍不住坐起身来,道:“都回来了,都回来了!好哇!好!快,派人请姨太太也来……”
话未说尽,忽地面色一变,老眼中喜悦的目光也凝住了。
见此,陈氏唬了一跳,黛玉亦是关心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母看着陈氏道:“宝玉家的,你快回屋子里去暂避,皇上来了……”
一席话说的陈氏羞红了脸不说,黛玉面上也有些不自在,但要嗔怪贾母多心,却也有些底气不足……
还是贾母回过神来,忙找补道:“皇上来了,必是要见宝玉的,你去寻他来。今儿家里来的都是从贾家出去的,自家血亲姊妹,不妨事……娘娘,不妨事罢?”
黛玉好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打小一并长大的,皇上也明白。不过老太太你可想仔细了,等会儿皇上来了见着宝玉,同他顽笑时,你老可别再心疼生气!”
“这……”
贾母闻言一时踟蹰,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贾蔷来了,便是这会儿不露面,贾蔷开口后,宝玉还能藏着不露面?
既然总不免露面,还是先保住孙媳妇要紧!
贾母强撑着道:“皇上教诲他,是宝玉的福气!别人家想求这福气还求不来呢!”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道:“老太太能想明白就好!”
贾母没好气道:“都做皇后的人了,还如幼时那般促狭!且不说了,快先迎驾罢!”
……
神京城外,青石码头。
一条双层客船缓缓停泊在案,自船上甫一落下甲板,便有数十骑衣着光鲜高头大马的贵人自船上奔驰而下,呼啸吆喝,好不恣意。
码头上人群密集,受此等快马惊吓,纷纷避让开来,狼狈不堪。
又有一老妇幼儿,担箩筐售卖些许土物,躲闪不及,惊吓之余倒地哭嚎。
然这一行贵人又如何在意?竟是停也不停,洒下一把碎钱,依旧扬长而去。
便有码头巡捕衙门的衙役出面,可有豪奴从侧阻拦,当面大啐两句,衙役竟无法。
眼见一行人愈发耀武扬威,就要离了码头往神京城而去,不想忽地从斜侧杀出数骑来,一言不发,却是提起马鞭狠狠抽来。
为首贵人未想竟有此辈狂徒,吃痛之下摔落马匹惨嚎,周围豪奴大骇,拼死相救并道:“此乃国舅薛文龙,何人敢打?”
话音落,一马失蹄,踩踏在薛文龙手臂上,薛文龙又是一声惨叫,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