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没有选择继续坐着,而是站了起来,走向了苏海生所在的小院儿,想要把今天苏咏霖对他说的话转告给苏海生知道。
他觉得苏海生必须要知道这一切。
夜深了,苏咏霖一家子暂居的皇宫别院里,苏咏霖正一个人坐在小花亭里喝酒。
不知何时,苏隐鬼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苏咏霖身后,单膝下跪,向他行礼。
“主席,您预料的没错,张越景的确去了苏海生那里。”
“他们交谈的如何?”
“张越景情绪激动,对苏海生多有斥责之意,并且完整的转达了您对张越景所说的一切,苏海生似有羞惭之意,言语间颇为软弱退让,全无之前嚣张跋扈之像。”
苏隐说完,苏咏霖缓缓点了点头。
“你觉得苏海生怕了张越景吗?”
“如此把柄那捏在手,就算感情再好,也会有所忌惮,更见张越景意志坚定,不易被外物所左右,苏海生对张越景的确是颇有敬畏之意。”
“不,苏海生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是我,张越景传达的是我的话,他才会怕,单单是张越景,苏海生绝不会怕。”
苏咏霖面色沉静,手里握着小酒杯,望着天上明月,微微叹息道:“这些成名已久统兵数万乃至十数万的大将们,一个个都是功勋卓着之辈。
功勋卓着,几乎必然会带来权势的膨胀和个人的膨胀,除非个人的修养真的非常好,才会压抑住这种膨胀,但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若没有我在他们头上压着,天知道他们能膨胀到什么地步,尽管如此,苏海生也还是膨胀了些,渐有失控之像,若是他没有今晚的表现,我就该考虑把他的职位调动一下了。”
苏隐有些担忧。
“主席,苏海生功勋卓着,并无错处,骤然出手,恐怕会引起旁人的不安。”
苏咏霖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了,他唯独怕我,因为他知道,只有我能够无视他的功绩,干脆彻底的拿下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我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他们才会在如此情况下依然保持相对的规矩。”
“明白了。”
“可也只有我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苏咏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中央地方的这一波反扑我是压下去了,下一波反扑还在酝酿之中,尽管如此,他们没有决定性的力量,终究不能成事,所以军队方面是不能乱的,一丁点波动都不能有。
军队必须要完完整整安安稳稳的实现过度,任何一点波动,都会引起剧烈的连锁反应,这种连锁反应一旦出现,就只能用军事手段解决,必然流血,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据我们的观察,还是认为苏海生的这些反应多是个人情绪。”
苏隐低声道:“他的所作所为还是理智的,冷静的,嘴上说些什么,并不能成为他的确有问题的证据,正如您所说的,他的做派,并不是反对您的政策,而是那种大家长式的心理在作怪。”
“这才是我担心的。”
苏咏霖回头看向了苏隐:“这是他正在变化的表现,很多人的变化是需要一个契机的,这个契机,就是个人利益的受损,有些人看上去是革命者,只是因为自身利益没有受损。
一旦自身利益受损了,他们就会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呲牙裂嘴,狂暴非常,现在只是第一次,甚至可以说是一次预演,苏海生能有如此反应,我不得不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