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神色迟疑一阵,道:“其他人怎么说?”
蔡卞问的是在京的几个尚书。
黄履道:“他们没有说话。”
蔡卞皱起眉,有些头疼,这件事太过复杂,他不能轻易决定。
想着章惇过几天就会回来,蔡卞看向前面三法司的三位主官,忽然间,他神情立变,双眼微睁,继而拧起眉头,面色冷漠,顿了顿,他盯着黄履,以一种警告的语气,沉声道:“这个案子,先压着,不要审。记住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三法司不准动!即便章惇传话回来,也不准动!你们若是违令,即便章惇回来了,我还是能让你们老死在岭南!”
蔡京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弟弟,心里飞速思索着他这段话。
因为蔡京在变法上的颠三倒四,与蔡卞的关系是渐行渐远,兄弟俩不说视若仇寇,却已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
曹政同样不解,蔡卞与章惇都是变法派,即便想法有些不同,但大致是一样的,并且,复仇‘旧党’既能报仇雪恨还能为接下来的复起‘熙宁之法’做铺垫。
蔡卞为什么突然放出这样的狠话?
黄履看着蔡卞,诚恳的表情上有那么一丝丝冷色。
蔡卞清楚章惇胸中的戾气,盯着黄履,想着他与章惇的关系,忽然间沉声道:“来人!”
青瓦房门外的禁卫当即进来,其中一个道:“蔡相公。”
蔡卞淡淡道:“黄中丞身体不舒服,请他到偏房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离开。”
黄履,曹政,蔡京三人脸色骤变!
蔡卞要软禁黄履!
一个副相要软禁地位超然的御史中丞,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曹政紧绷着脸,没有说话,心里认真分析这里面的问题。
蔡卞断然不会轻易软禁黄履,这样的罪过,百官容不得,官家更容不得——除非他有足够的理由!
蔡京双眼里光芒闪烁,他在想蔡卞刚才的表情,明显是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知道他这个弟弟与章惇有分歧,但还不至于决裂,这样突然软禁黄履,到底是顾忌什么?
黄履神色很冷,语气变得很快,看着蔡卞道:“还请蔡相公给下官一个说法,否则下官恕难从命。”
御史中丞地位超然,正常来说,连宰执,少宰都能硬刚。黄履即便没有章惇这个靠山,也不怕蔡卞。
蔡卞面色比他还冷,道:“因为黄中丞身体不舒服,请吧。”
黄履见蔡卞不给他任何解释,神情越发不好看,但是没有真的反抗,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禁卫连忙‘护着’,圣旨是要他们听候三相吩咐。
蔡京见蔡卞真的就软禁了黄履,面色渐渐平静,道:“我能知道吗?”
蔡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近来做的事情太多了,消停一下。”
曹政立时不敢说话了,蔡卞对待亲哥哥都这么无情,何况他了。
蔡京审视蔡卞一阵,没有再追问。
蔡卞没有跟他们解释,蔡京,曹政走后,他坐着思索一阵,起身去政事堂。
青瓦房虽然有苏颂的位置,但苏颂‘不喜欢’这里,所以他的值房还在政事堂。
这会儿,赵煦正在福宁殿的书房内,看着河北两路的奏本,其中有赵似,许将,李清臣的署名。
三人联合署名,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这道奏本详细描述了河北两路境内黄河的情况,用了诸多‘不堪’的字眼,严重之意充斥字里行间。
赵煦面露沉色,心里忧虑重重。
宋朝的体制问题,导致地方上几乎没人做事,百年的人浮于事下,事态糜烂可以想象。
只是,黄河一旦决堤,不止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朝廷需要费尽力气赈灾。
河北两路还是防御辽国的最前线,这两个地方要是被洪水冲垮了,后果不可想象!
“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失望”
赵煦轻声自语。他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期盼许将等人的能力了。
皇宫里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赵煦的,蔡卞还没到政事堂,就有人来汇报了。
陈皮听完后,心里一惊,连忙进来,将事情禀报赵煦。
赵煦听着怔了怔,蔡卞居然软禁了御史中丞黄履?
私自软禁朝廷大员,形同谋逆,可是大罪!
赵煦转念一想,看着陈皮道:“他没有过来?”
陈皮紧绷着脸,道:“没有,去政事堂了。”
赵煦神情玩味,笑着道:“有意思了。”
蔡卞软禁了黄履,还没来解释,这说明,必然有什么事情,令蔡卞顾不得过来。
会是什么事情呢?
赵煦想了想,道:“去将那个案子调过来,我要看看。对了,苏相公,章相公明天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