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问:“他怎么敢?”
载湉淡淡一笑,“他乃莽夫,没什么不敢的。”
我问:“大阿哥伤过你?”
载湉问:“你怎么知道?”
我道:“他自个儿说得。”
载湉轻哼一声道:“那日,我看见溥儁正在轻薄西苑一个长得还挺齐整的小宫女,见小宫女委屈至极,我实在不忍,于是就上前去斥责了溥儁两句,却没想到他不仅破口大骂,还上来就要打我,我本来被关在西苑,心里就有气没处撒,所以干脆就跟他打了一架。”
载湉这话吧!
我深觉不大能十分信,但七八真大概也是有的。
于是,我笑睨着载湉问:“那最后是谁赢了?”
载湉笑眯着眼盯住我,“你说呢?”
我笑道:“我自然是希望皇上赢了!”
他抬手极轻地一弹我额头,“又是皇上?”
我一蹙眉,叹气道:“一直都是叫皇上的,乍然要改可真是别扭!”
在紫禁城待了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中原来我也已经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了。
载湉柔声问我:“累吗?”
我摇头,“还是快些赶路吧!也不知道能瞒多久,大约天一亮老佛爷就会发现皇……你已经不在西苑瀛台了。”
载湉笑看着我,须臾,才轻声道:“不会被这么快发现的。”
我好奇地盯着他,“为什么?”
他道:“因为有个人正在瀛台帮我瞒天过海。”
我心一抖,“瞒天过海?”
载湉点头。
是谁?
王商?
不是。
小春子?
不可能。
那是谁?
除夕。
宴会。
难道是……
我问道:“是伶冠?”
载湉点头。
也的确。
如果有心要瞒天过海,伶冠一定是最好的人选。
他本就跟载湉有三分相像,再加上梨园之冠的表演技巧以及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成心想瞒个三五天必定不成问题。
只是……
他就不怕被连累吗?
载湉就不怕连累他吗?
须臾,载湉缓缓道:“知己就是知己,这个世上君子、小人、上流、下流,其实都不能一概而论。”
晨风淡淡吹送,能明显感受道些许寒意袭入马车,我轻轻掀开帘子一角,望见天空中有几朵单薄的云彩悠游过来,鲜亮的阳光射透云层,柔和的硕长光柱透视着幽淡的曦霭,载湉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道馥郁在鼻尖,让我有些昏昏发困,不知什么时候眯着了,一觉黑甜,当我再睁眼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客栈的门口。
我轻声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载湉笑,“今儿就在客栈里歇一晚,明儿再走。”
我忙一挺身,“万一老佛爷追上来怎么办?”
载湉悄声对我道:“不会那么快的,就算老佛爷已经发现,老佛爷也不知该往哪里找,”他看我一眼,又指一指外头,语气温和道,“就算人能受的了,马也受不了的。”
我“嗯”一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