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上靠背,对李莲英道:“去,把荣禄给哀家叫来。”
李莲英揣摩了一下,随即应声退下。
慈禧歪一歪身子,荣儿忙给慈禧添了个鹅羽锦绣靠枕,慈禧面上这才稍好些,很快,李莲英便领了荣禄上来,慈禧添了一口酒问:“今儿这宴是你操办的?”
荣禄打了个千儿,俯身道:“是奴才一手操办。”
慈禧面色一怔,一拍桌子道:“真是你一手操办的?!”
荣禄见慈禧面色难看,忙跪在地上,“是是奴才。”
慈禧一哂,眯着眼道:“说,”叹息一声,“这一场究竟有多少银子去了你自个儿的口袋里?”
荣禄颤抖着磕头,“老佛爷,奴才不敢。”
慈禧轻轻一蹙眉,睨着荣禄说:“你不敢?”
荣禄说话愈发磕碜起来,“今儿这这宴上所有的角儿都是京城里的名角儿奴才奴才实在不敢。”
慈禧嗤笑,“大清大宴小宴数不胜数,哪一次宴,请的不是京城里的名角儿?”
荣禄在慈禧身边这么久不可能到现在还看不出来慈禧并不满意这次家宴的安排,微微一抬眸,接连又磕了两个头,哭道:“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奴才有欺君之罪!”
载湉神色一凛,忙问:“什么‘欺君之罪’?”
荣禄吓得面色发紫,“这次家宴并非全由奴才一手操办。”
载湉故作疑惑问:“哦?”
荣禄道:“奴才在内务府里里外外近来事多,实在无暇顾及这次的家宴,所以这次的家宴其实大部分都是由杨立山杨大人操办的,奴才只是做了全局的统筹而已。”
载湉一拍案,“把杨立山给朕带上来!”只半盏茶的功夫,范永禄就领着内务府大臣杨立山杨大人进了乾清宫,这位杨大人看着很是面善,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一双小眼睛,笃定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思澄净并无杂念,憨厚老实的长相中尽显质朴无华,他先恭谨的请了安,载湉问:“这次家宴乃是你一手操办?”
杨立山答:“是奴才。”
酒滑过喉头有一丝火辣,徐徐盈目看着今儿乾清宫这一幕最好的戏码,心间不乏含笑。
载湉紧盯着杨立山道:“看来今儿老佛爷果真是错怪荣大人了,原来用以置办家宴的大半银子全是去了你的口袋!”
荣禄轻轻出了口气。
杨立山随即惊惶道:“奴才冤枉!”
慈禧眸中已含了森冷之意,“若非如此,怎得今儿这家宴操办得这样枯燥无华,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住哀家和皇帝吗?”
杨立山忙道:“还请老佛爷听奴才解释。”
慈禧竖眉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又厉声道:“必定是上次之事还怀恨在心!”
杨立山磕头道:“老佛爷明鉴,奴才怎敢,奴才本准备了一个极好的玩意儿却还未及呈上,老佛爷和皇上便已经大发雷霆,”又道,“奴才还求老佛爷和皇上给奴才一个机会看看这个玩意儿,若是不能叫老佛爷和皇上满意,再处置奴才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