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要将皮质碎片丢进油灯灯台里烧毁,但靠近灯台边缘,却又似乎不舍,显得颇有几分犹豫。
“老狗,你说朕.......!”圣人轻轻吐言,但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
老狗自然是二十多年寸步不离伺候在她身边的魏无涯,她已经习惯了魏无涯的存在,恍惚中忘记魏无涯早就已经死去。
意识到那条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狗早就离开自己,圣人陡然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朕当年其实就想过,如果真的找到那件东西,定会让你一直随早朕身边,千年万年不灭。”圣人喃喃自语,“只有你对朕忠心耿耿,只有你和朕是一条心......!”
她话声刚落,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声。
那声音十分苍老,充满感慨。
有那么一瞬间,圣人甚至以为是魏无涯出现,赫然转身,显出一丝欢喜,失声道:“老狗,是.....是你吗?”但很快便意识到,魏无涯早就死去,绝无可能死而复生。
如果不是魏无涯,谁能出现在自己的寝宫?
圣人意识到情况
不对,心下一沉,几乎是下意识便要喊叫护卫。
她知道魏无涯和袁凤镜两大宗师离开后,自己的处境早就不比当初。
当初有两大宗师的护卫,自己可说是绝对安全,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能伤及到自己。
可是自己身边最强护卫消失,那么处境就凶险许多。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其实在附近有安排了众多高手护卫,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使真的有修为高深的厉害刺客入宫行刺,却也难以穿过重重宫廷高手的阵法靠近寝宫。
虽然已经不比当初那样万无一失,但普天下有实力靠近寝宫的高手也还是少之又少。
而此刻突然间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圣人意识到很可能是有刺客潜入进来,心头自然是吃惊不小。
她没有喊出声,便见到眼前一花,一道身影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自己身前几步之遥。
宫灯明亮,那人静静站在那里,并无出手。
圣人打量一番,见到那人一身灰色斗篷,罩着脑袋,身形清瘦,面部并无遮挡,花白胡须,灯火之下,五官也是看的很为清楚。
“终究还是不能放下。”斗篷人轻叹道:“几块【泰山府君祭】的碎片都难以舍弃,又怎能甘心舍弃其他?”
圣人听到“泰山府君祭”几字,更是大惊失色,失声道:“你......你怎会知晓?你是何人?”
“泰山府君祭是传说中的阴阳道术之秘术。”那人缓缓道:
“以此术法向东岳大帝泰山府君祈求,可让亡者换取生者阳寿,逃避死亡。”
圣人听得此言,反倒是镇定下来,只是盯着对方眼睛,并无说话。
却见那斗篷人抬起双臂,将斗篷帽子推到后面,显出皓发苍苍的脑袋来。
圣人细细看了看,微低头想了想,很快便抬头,淡淡笑道:“夫子?你是韦夫子?”
“是!”来者自然是拥有大宗师修为的夫子。
禁宫重地,除了大宗师,也无人能够做到来去自如。
圣人听对方承认,反倒更是镇定,笑道:“你似乎来迟了很多年。你要杀朕,应该在二十年前就该动手。”随即摇头道:“不对,你一直不敢动手,是因为朕身边有那条老狗,你没有必胜把握,所以迟迟不敢动手。”
夫子只是抬手轻抚白须,神色平静,并不说话。
“但魏老狗已经死了很久,你还是来的很晚。”圣人叹道:“不过早来晚来,你终究还是来了。”
夫子却是轻叹道:“为何你如此肯定老夫会来杀你?你自己心里是否有理由觉得老夫一定会对你动手?”
圣人一怔,但很快就缓步走到桌边,整理了一下衣衫,坐了下去。
虽然面对的是一代大宗师,但这位大唐天子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威严,并没有在大宗师面前表现出任何的怯懦恐惧之态。
“你是先帝的太傅。”圣人道:“你觉得当年他驾崩殡天,与朕有关。他是你的学生,
既然你觉得自己的学生是死早我手里,出手为自己的学生报仇,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圣人平静问道:“那先帝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这很重要吗?”圣人笑道:“无论他是怎么死的,你这次来,不还是想要刺杀朕吗?朕如果说先帝确实是死在朕手里,你动起手来是否会更加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