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败于龙锐军之手。
涂司马曾经也以为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有了教训,确实不敢再轻视对手。
他知道在敌军保持队型完整的情况下,自己即使能够通过一场血战取胜,但本部人马肯定也会出现极大的伤亡。
数次消耗过后,眼下辽东兵实在很珍贵,而且作为大将军的嫡系人马,那更是宝贝得很,这次伏击就算最终吞下陈芝泰,可是一旦出现严重死伤,汪兴朝肯定也不会有多开心。
以骑兵先行冲击对方,将敌军的阵型完全打乱,那时候再杀上去,给骑兵重新整队的机会,这一战自然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上前辽东骑兵从西北方向的丛林中冲出来,无数马蹄飞速地翻飞,沉重践踏着地面的声音汇聚成一片,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动。
马鬃在风中飘扬,马头再向前耸动,姿态在全力向前、向前!
马队从涂司马埋伏的树林边掠过,看着辽东铁蹄士气如虹的冲锋,涂司马和辽东步卒也都是精神振奋。
“都听好了,杀敌立功,拿了首级回去领赏。”涂司马高举战刀,大声喊道:“让龙锐军这帮混蛋尝尝真正辽东雄鹰的厉害,儿郎们,跟我杀啊!”一抖马缰绳,率先冲出了树林。
他身边有十余骑紧紧跟随。
这十余骑都是骁勇无比,算是涂司马的贴身近卫。
涂司马为了振奋士气,身先士卒领军冲杀,但战场上刀枪无眼,任你手段再高明,在两军厮杀之际,也说不定突然挨上冷枪冷箭,一军主将弱势真的折损在战阵之中,全军很可能就会立时崩溃。
所以辽东将领在战场上都很少直接带兵冲锋。
即使亲自引兵厮杀,身边也会有近卫保护。
汪兴朝这次在赌,涂司马又何尝不是在赌。
这一战如果取胜,他自己又是身先士卒,那么自今而后在辽东军中的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他率领的是步卒,所以即使骑马冲在前面,却又不能真的像前方的骑兵队那般放马奔驰,而是有意放缓马速,等着后面的步卒们跟上。
此刻距离陈芝泰的队伍有四五里地,步卒的脚速当然不能与骑兵的马蹄子相提并论。
但骑兵在前冲锋,任务并不是与敌军直接拼杀,而是战马的冲击将敌军阵型完全冲散,此外也是以骑兵对步卒形成威慑,打击敌军的士气。
等到前面骑兵将敌阵冲乱,后队的步卒也刚好可以赶上,立刻对散乱的敌军发起攻击。
无论是前面的骑兵,还是涂司马这边的步卒,都是大声吼叫,以此来威慑敌军,也振奋本方兵马士气,这些吼叫不成言语,,如狼嚎,如虎啸。
此时此刻,无论是热血沸腾的人,还是心怀畏惧者,都不能停下,只能像发疯的野兽般向前冲去,将猎物撕成粉碎。
涂司马已经可以看到前队的骑兵已经追上敌军,而且如无数根长矛般狠狠扎入了陈芝泰的队伍中,也就是这一下子,就听到呼喝声和惨叫声混杂在一起,马嘶声更是响彻天地之间。
骑兵最凶狠的一下就是冲进敌阵的这一刹那。
这一下就足以对敌军造成严重的杀伤,而且给敌军士气沉重的打击。
不过涂司马也知道,如果骑兵追杀溃军,那就是砍瓜切菜一样的屠杀,但如果敌人没有溃散,而且依然聚队成形,那名骑兵一旦陷入步卒军阵之中,威力就远远小于刚刚冲击的那一下。
所以骑兵的运用,往往就是用来冲垮敌军的阵型,导致敌军首尾不能兼顾,从而给步军创造有力的攻击机会。
大部分的兵马只要经过骑兵来回几次冲击,很容易就会从队形混乱变成溃散。
骑兵冲进敌阵之后,也往往不会恋战,而是迅速穿过敌阵,重新组织队形,往返冲击。
涂司马握刀的手青筋暴突,目光比刀锋还要犀利。
此刻距离敌军不过两三里地,就在此时,涂司马却又听到阵阵马蹄声响起。
“隆隆隆!”
如雷鸣般的马蹄轰鸣声却是从西边传过来,而涂司马的骑兵队是往南冲击陈芝泰的兵马,西边应该不可能有骑兵出现。
这里是一片旷野,虽然天色昏黑,远观大地上的事物会很模糊,甚至一切都像静止一般,但骑兵的运动却还是可以用肉眼看得清楚。
涂司马向西望过去,圆睁着双眼。
他已经看到,西边的旷野上,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无数骑兵,正疯了一般向自己这边冲过来,他们没有呐喊,只有雷鸣般的马蹄声如雨点般敲打着大地,那雨点般的马蹄声,不但让涂司马浑身发凉,也让跟着他向前冲的辽东步卒们一脸茫然,都情不自禁放慢脚步,望向夜色之中如幽灵般出现的骑兵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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