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轻轻地,又悲凉地叹了口气。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认为是它的责任。
墨恒、墨夫人如是,其他人亦然。
在伤害墨时琛及其家人那一环,坐视不理,享受成果;亦或是纵容包庇,狼狈为奸。
到头来,其实,谁都不无辜。
可惜,天道从来都只站在气运之子这边。
对于墨时琛的回答,夭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墨时琛,脸贴着他,轻轻地问,“那阿琛,你快乐吗?”
墨时琛唇瓣颤了颤,“我快不快乐,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夭夭红唇翕合,温和地说,“因为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不在乎别人怎样,只在乎你啊。”
“可是夭夭,你不知道,太过痛苦的人,是没资格快乐的。”墨时琛压抑着哑声说,“我只有在你身边,才有片刻的欢愉。”
“可我在你身边啊,一直不曾离开不是吗?”夭夭眼睛轻眨,有泪落下。“阿琛,我们好好治病可以吗?不要去管别人的生死了。”
“如果,这样的报复没能让你轻松愉悦,那我们换种方式好不好?”
泪水一滴接一滴,落在墨时琛肩头,带着灼人的温度。
墨时琛紧抿着唇,漆黑如墨的眼睛里藏着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绝望多一点,还是痛楚多一点。
终于,唇瓣微启,声音很轻很缓,很无力般,“好,夭夭想让我如何便如何,都听你的。”
夭夭心中一喜,径直走到墨时琛面前,蹲下。
脸蹭着墨时琛的手,鼓着腮帮子撒娇道,“阿琛,你最好啦”
清丽娇艳的面容上,隐隐带笑;她眼睛泛红,眼角处晶莹的泪欲滴未滴。
可爱极了。
是啊,让他如何拒绝。
“我会放了墨时威。”墨时琛说。
他抬手,轻轻拭去夭夭眼角的泪,墨眸中满是心疼,“你别哭了,我舍不得。”
夭夭一哭,他便心痛,每多痛一分,喉咙里便涌上血腥,再之后,便难以控制了。
结果太骇人。
他不想让夭夭担心。
“我没哭。”夭夭眨巴眨巴眼,泪珠儿径直落在墨时琛指尖。
墨时琛指尖拂过夭夭的眼睛,轻笑,“还说没哭。”
夭夭拼命摇头,最后所幸别过脸,“没有就是没有啦。”
“夭夭”墨时琛轻唤,指尖抬起夭夭的下颚,低头,吻住她娇润的唇。
隐隐的血色里,一道低哑声音从喉间发出,隐忍又绝望,“你一定一定,不要离开我啊。”
墨时琛的药吃完了,夭夭只能去实验室找宋白,顺便商量一下治疗的事。
刚到门口,就被人拽着走了。
力气很大,但也不至于难住她,奇特的是她偏偏还挣扎不脱。
终于,到了人烟稀少的墙角下,有树挡着。
夭夭默默想,她现在揍人应该没问题吧?
拳头刚捏起,抬眸,见到来人时忍不住诧异,“怎么是你,墨恒!”
墨恒一头银发早已染黑,俊美依旧,偏显得乖巧成熟了许多。
“是我。”墨恒直直望着她说,“我知道,你今天要来宋白的实验室拿药。”
夭夭皱眉,直接炸毛:“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