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阳扫了她一眼,旁边的青梨拿着戒指走过来,刚要开口,裴秋阳却朝她抬起手。
她只好低下头,将戒指套在了裴秋阳的食指上。
裴秋阳张开手指看了看,这才转脸看红杏,“你最近也太小心了些,我不过问你一句话,你便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心虚事呢。”
红杏立时摇头,哭了起来,“奴婢没有!殿下!奴婢绝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啊!奴婢从小跟您一块儿长大,对您”
裴秋阳却不耐烦听,冷了脸看她,“我只问你,你觉得柔妃今日为何过来?”
红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含着眼泪看向裴秋阳,只觉得这样的公主殿下陌生极了。
冷艳高傲,气势逼人。哪里还有从前的娇憨平和,温柔纵容?
她抓了抓袖子,再次摇头,“奴婢不知”
裴秋阳默默地闭了下眼,又问旁边的青梨,“你觉得呢?”
青梨迟疑了下,看了眼跪在裴秋阳脚边的红杏,说道,“约莫是听说了朝期是在听雨阁附近被害的,怕被牵连,故意来找公主辩白的?”
红杏眼眶瞪了瞪。
青梨是她们四人中性子最平和心思也最浅淡的一个,若不是裴秋阳一直护着,扔在末等的宫女里头都是最不出彩的那个。
懦弱,无能,平庸,性子软,是红杏一直对她的看法。
却没成想,有一天,她居然能越过了自己去。
她抓着袖子的手紧了紧,跟着道,“柔妃娘娘,约莫是想让您去跟皇上说情的?”
裴秋阳瞥了她一眼,又笑了笑,“方才怎么不说?”
红杏一颤,抬起一双可怜的眼睛看向裴秋阳,“殿下,奴婢当真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还请殿下言明,奴婢一定会改的!求殿下不要与奴婢生分了!”
这话已是极越矩了。
青梨的一颗心不由吊了起来,却看最近一直喜怒无色的裴秋阳忽而笑了起来,“我何时与你生分了?”
红杏不敢多说,只凄楚切切地望着裴秋阳。
裴秋阳摆弄了下手上的戒指,转过脸,就瞧见,前两日才被打了十棍子的马刘氏,越过庑廊,去了那边紫丹的房间里头去了。
再度眯了眯眼,站了起来。
青梨忙过来扶她,红杏不知所措。
就听裴秋阳道,“我虽怜着你们几个是同我一块儿长大的,却容不得人随意踩在我的头顶上放肆。红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想想,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红杏顿时如坠冰窟。
裴秋阳却已走了出去,青梨跟在她后面,回头看了眼瘫坐在软榻边的红杏,皱了皱眉,跟着出去了。
正殿旁的耳房有两间,分别住着紫丹和白芷,青梨和红杏,内里虽并不十分开阔,却布置得比一般官员家的千金闺房还精致。
这是裴秋阳给自己贴身宫女的体面。
紫丹正在房间里绣着裴秋阳睡觉时穿的寝衣,虚掩的房门突然就被人从外头推开。
惊得她一跳,针就扎在了手指上。
忙捏住手指,扭头就见马刘氏蹿了进来,紧接着又回身关上了门。
外头的雨声哗啦一阵响,便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