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就都没有空着手的,佘家不富裕,也送了八套缎子铺盖,张婉如最实惠,直接让人抬来十几匹今年时兴的缎子来。
这些东西送的合适,七茜儿便没说钱的事情。
卢氏那人手头宽松,有时候给的东西要论堆,那是真大方,用阿奶的话,开天辟地第一大筛子。
老太太欢喜的从东侧卧房出来,就挨个看她们送的东西,尤其是是丁鱼娘给做的那几床铺盖,用手一摸就知道有多么实在。
如此又把人家一顿夸奖,请来观音菩萨保佑人家全家后,再把人让进东侧卧房,这边也是炕,便招呼大家一起炕上坐。
等坐好,张婉如便打趣老太太:“阿奶这次高兴了吧,您孙孙,孙女儿都回来了,这以后啊,我们全部都得往后退一步了!”
老太太就笑呵呵的说:“你还吃这醋?他们能跟你们比,他们不在的时候我就靠你们孝顺了,还都退一步?就尽瞎说!”
说完她就摸着张婉如的肚子,爱惜的蹭蹭道:“这是越来越好了,明年就又能添丁进口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我能看到四代人呦。”
老太太现在很少说苦,就怕把福气说跑了。
她想孙子想的肝都是疼的,昨夜确没休息好,就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把家安排好?
她甚至半夜起来,把柜子里的钱儿都取出来,除了说是给臭头两口子存的她不敢动,其余的她就分了四堆儿,却怎么看都不觉着公平,要均着给一家一份吧,那多委屈臭头两口子啊!家里存了这么大的家业,就全凭着茜儿支撑,给他们弄了那么好的宅子,又给他们置办家当,那就算作从前四牛从他们身上刮了八层油,也加倍还了。
可臭头是臭头的,四牛造的孽也不能让他两口子贴补啊?这老太太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数了一晚上钱,她也不个识数,也不知道多少是多少,就给分个大小差不离,到底也没分的满意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彻底放弃了这件事。
董太太笑着凑趣说:“您还用羡慕她?我这可不是巴结您,老太太,您家去岁到今年,您算算添了几个新媳妇?连茜儿跟她堂嫂子,整整四个!您就好吃好喝的等着,您的菩萨都给您安排好了,这事儿咱不强求。”
老太太闻言就点点头说:“是了,是了,菩萨早就安排好了,哎~这都四年没看到了,也不知道一个个啥样子了……”
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要伤感,七茜儿怕她难受,就赶紧给她套上鞋,强拉着她把后院逛了一圈,就连厨下的米缸面缸,油罐子都揭开盖子给她看了一次。
看完又拉着这老太太回了老宅……这一等就等到晚夕入黑的功夫。
漫天飞雪飘在庆丰城外十里的官道上,道边停着二十多辆马车。于义亭避风之处,几个壮汉迎风泼尿,又各自兜着裤子回车队。
一身材健壮,浓眉大眼有络腮胡的汉子回车就取了一个酒葫芦,抛给一个身材细瘦,五官俊秀还有点甜的青年。
“二堂哥,您整两口?”
陈大义伸手接过酒葫芦,拔了塞子喝了几口,便神色古怪的看这络腮胡道:“我说崔大人?这几日你这是怎么了?疯球了?”
陈大义说完,身边就有人伸手夺过酒葫芦也喝了几口,这位圆脸凤眼,长相还是有点甜,他喝完才说:“哎呀,这有什么好纳闷的,这不是前日他那亲军朋友说,他升官靠的是咱臭头呗?”
崔佑也不觉着羞耻,就立着大拇指夸奖:“哎呀!真真是一朝上了凤凰翅,迎风我就是顺风顺水几千里啊!三堂哥,您可别觉着我见风使舵,从前我护着你们,你们还想跟我充长辈?那我可不愿意!如今我前途命运都靠着媳妇儿了,老子端了上等软饭了,那就得给你们提待遇……”
正笑闹着,那边棉棚车里就钻出一个一点都不甜,甚至眉目冷淡的清俊汉子。
这位看看他们,就开口就训斥道:“尿完上车!也不看什么时辰了?就不知道阿奶在家着急么?”
这四人正是老太太心心念念的,臭瓜臭蛋,臭栓子,还有丁香她女婿崔佑。
他们从前就有过命的交情,崔佑是大忠大义的老上司,不然老太太不能把丁香给了大她十五岁的崔佑。
这些年凭着崔佑的照顾,这大忠大义也在军中混的稳稳当当,虽官不大却也是是实实在在的七品校尉,拿着实在的军衔,可比陈大胜从前强百倍。
至于不跟他们在一起的大勇,人家也有自己的机缘,混的也算不错。
那从前几个哥哥也不是没有想营救过陈大胜,就凭着他们后来的姓名,大忠大义大勇,便知道他们也在谭家呆过,如此便知道入了长刀营除非你死了,活着想怕是出来,就肯定没戏。
有多少年就因为陈大胜这点事,几个堂哥哥心里不舒坦,像心里压着大磨盘一般。
可谁能想到呢,眨眼的功夫他们还靠着自己这个弟弟,升官了?
这一路他们四个人就扎在车里,一直琢磨呢,这才一年功夫?自己弟弟就手眼通天了,就一气儿从中路,右路军一起帮着他们升职,又调拨人入京了?
甭说他们了,就是各帅帐的主官,他们也未必有这个能够,自己弟弟又是如何做到的?
事实就是他们弟弟一直到收了信,才知道被皇爷照顾了,也最多就是给皇爷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激动到恨不得就一件衣裳不穿,每日夜里果身尽忠。
这拖家带口的,大忠大义媳妇儿身上都怀了崽儿,车队就不敢快了走,磨磨蹭蹭走了好些天,前几日就在官道遇到崔佑的旧朋友。
崔佑这位旧友人在亲军,自然就傲气,他先是矜持的与崔佑寒暄,等说得两句,知道这是陈大胜的亲哥,亲妹夫,好家伙!瞬间就给这几位表演了个你们都是我祖宗。
听这位一番夸张的介绍,家里人才知道他们弟弟现在有多么了不得,然而这心吧,就开始忽忽悠悠不真实了。
从前真还以为弟弟就是个看大门的呢。
他们集体认为自己弟弟就是个傻子,咳!打小就不咋精明的家伙在皇宫里了?还认了个太监爹?虽然他那爹一点儿都不丢人,可毕竟那边权利集中,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如此带着一肚子的心事儿,好不容易赶路赶到庆丰城外的义亭,这天就开始飘细雪。车队再次上路更不敢快走,紧赶慢赶戌时初刻天都全黑的时候,才遇到十里亭等人的孟万全。
孟万全带路走到戌时末刻,才进了庆丰城新街。
陈大忠的媳妇儿李氏扶着肚子,撩开棉车帘往外看,就不敢相信的问孟万全:“全子?这就是庆丰城?咋这么乱啊!”
而今庆丰施工,正街到处都是停了工的砖瓦堆儿,孟万全一边拉车,一边哈着凉气回头说:“哎呦~大嫂子,这边工程就怎么得也得三年,咱们以后去燕京,那是要走泉后街的小路,你们不是打老官道来的么,这里就绕不过去了。”
陈大忠点点头,就把媳妇的脑袋按回车里,他笑着对孟万全说:“今儿真是带累全子兄弟了,这大冷天受的罪!”
孟万全一摆手笑道:“嗨!也不是外人!”
说完,就带着他们进了双车小巷,缓了一口气道:“再往前过了我当值的生药库,咱们就到家了!”
他也是归心似箭,道路畅通就坐到自己的骡车上,引着大家熟门熟路往里走,大约半枝香的功夫,孟万全就拉住车,忽指着前面喊:“看!哥!看到没,家里人出来接咱了……”
几个臭闻言一惊,就纷纷举目看去……
那边看不到人,却看到足足有二三十个火把,在夜幕中穿风破雪。
“前面的……阿奶问呢,可是她的小丁香,臭瓜儿,臭蛋儿,臭栓子啊!”
喊话的是个女子,声音就清清朗朗传了很远。
陈大忠看看两个弟弟,便再也不想端着了,他直接从车上蹦下来,脑袋里全是他阿奶攀在新兵营的栅栏上喊,不怕啊!娘在呢!乖孙不怕啊……奶奶在呢……
心里的委屈瞬间喷发,陈臭瓜根本不看路的就往那火把冲去,这一路他就喊着:“奶!奶!奶……”
那边立刻就有熟悉的,梦里想了千遍万遍的声音应他。
“哎!哎!奶在……奶在呢!”
“奶!”
“哎!”
“奶奶~!”
“奶在呢!”
“奶奶……奶奶!”
“臭崽子!仔细看路!喊什么喊!没死呢,仔细摔了你们……”
老太太还没说完,不远处便绊倒两个。
还不等她骂,那边已经呼啸着刮过来三道人影,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喊着:“说好等我的,你们三个大傻子就跑了?说好等我的……我啥也看不见,奶奶,奶奶……我回来了,我是丁香啊,奶奶……”
陈大忠流着笑泪就冲到老太太面前,瞬间就被一个富贵老太太晃了一下,他迟疑的看看脸,没错,是奶奶!
他就继续接着哭,一边哭一边埋怨说:“您看您,多大岁数了,这么大的雪,您就不能屋里等么?您看你这头发上……都是雪……”
他伸手想帮奶奶擦去头发上的积雪,却摸到了一头霜华……阿奶,头发全白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我小前辈,求个收藏,谢谢亲亲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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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一品女医》
作者:月上梅梢
简介:作为一名救死扶伤无数的藏地医生,穿越后,沈初荷重操旧业,做了一名医女。
她为自己安排的人生:悬壶济世,安静行医,人淡如菊,独自美丽。
命运为她安排的人生:事业开挂,复仇虐渣,嫁入豪门,人生赢家。
起初沈初荷想奋起反抗,后来她发现:命运的安排,真香!
食用指南:
沈初荷:我只是你的医女,你却想娶我为妻?
某世子: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必须要有个成功男人为她遮风挡雨。
沈初荷:鬼才信你,走开,不然我告诉太后娘娘你强抢民女
某世子:来不及了,岳母大人已经收下我的聘礼,婚期都找人算好了。
沈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