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雍禾宫距离叶家老宅的距离,也不过区区一两公里,从这里出发,十分钟车程便能到叶家老宅的门口。
可即便如此,安成蹊还是反复叮嘱自己,眼下还不是与儿子见面的时候。
假师太见她一人在院中惆怅,便上前恭敬的问道:“夫人此刻与少爷只隔了几条街,一定很想见少爷一面吧?”
安成蹊点了点头:“自己的儿子,二十年没见面,怎能不想呢。”
说着,安成蹊又道:“可是想归想,眼下还不是与辰儿见面的时候,况且,今日也不是我与辰儿最近的时候,前段时间囡囡在纽约的演唱会,我就坐在看台上,辰儿与萧初然便在我头顶上的包厢里,那才是过去二十年中,我与辰儿最近的一次。”
假师太不禁感慨:“那次属下是真的害怕……您的父母与弟弟妹妹全在现场,稍有差池,便有可能酿成惨剧……”
安成蹊微微一笑,问她:“你当时是不是担心辰儿不会出手?”
假师太思忖片刻,点头道:“属下当时稍稍有些担心,因为您说过,少爷对您父母似乎有些成见,而且在那之前,少爷只给了顾小姐能救活您父亲的丹药,却没将能治愈您父亲的丹药一并给她,所以属下便害怕万一少爷当时稍有挣扎犹豫,可能就来不及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出手,可是如果少爷没在第一时间出手,我们也就错失了最佳时机,恐怕伤亡便难以避免。”
安成蹊认真道:“长缨当年虽然给辰儿安排了一个安全的环境,但却没有给他安排任何特权,他是在金陵的泥地里挣扎了将近二十年,所以身上有时确实会有些乖张和匪气,对一些恶人的惩处手段,往往比恶人还要更甚几分,但他的品性我还是很了解的,这种事情上,辰儿就算心里有再多误会和不满,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
说着,安成蹊微微一笑,面带欣慰的说道:“其实,我反倒喜欢辰儿身上的匪气,爱憎分明且极少受他人约束;”
“长缨当年就是缺了几分匪气,总是用很高的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所以才会处处受自己掣肘;”
“辰儿就不一样,他从不道德绑架自己;”
“亲外公病危又如何?在心有隔阂的情况下,至多救他一命,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再多自然就没有了;”
“同样的事情,若是换了长缨,他宁可自己吞苍蝇,也要一步到位把我父亲的病治好。”
假师太赞同的说道:“长缨少爷追求的是以德服人,辰少爷则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安成蹊点头说道:“这就是我最欣赏辰儿的地方,长缨当年为叶家付出那么多,最有资格也最应该继任叶家家主的就是他;”
说着,安成蹊话锋一转,又道:“可惜,我公公当年自觉身强力壮,不愿早早放权给他、而长缨也不愿夺他大哥叶长空的嫡长子继承权,所以大家你不言、我不语,他也就一直都没能成为叶家家主;”
“但是反观辰儿就没这么多顾虑。”
“叶长空是他大伯又怎样?该在叶陵山上跪着就必须跪着,叶长敏就算是他姑姑又怎样?该软禁在金陵城中村,就一刻都别想出来;”
“我公公不愿放权又怎样?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愿或不愿,辰儿自己便可扶自己上位,这件事辰儿做的深得我心!”
“谁规定当家主就一定要上一任家主同意才可以?换个思路,只要他不敢反对,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