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汤若海打了个半死——汤家虽然只剩这么一根独苗了,可家业全被这个败家子儿给败了,还管他独苗不独苗的?
汤若海宁愿绝后,也不愿失了家宅产业啊!
可房契地契都已经在别人手上,不拿银子,人家就有权利把他们赶走!
一千万两,一千万两银子啊!
叫他到哪里弄去?
扶云阁。
“小妹,汤府是你的娘家,家宅不保,你也没脸啊!你想想法子,救救汤家吧!”
汤若海就差没给汤氏下跪了。
汤氏却张大着嘴巴,半晌才反应过来,“你、你再说一遍,要多少银子?”
汤若海硬着头皮,“一千万两。”
“你不如杀了我算了啊!”汤氏总算是反应过来,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气儿只剩下一半了,“妙儿,妙儿,过来替我捶着胸口,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啊!”
妙儿吓得连忙过来,用小拳头捶着汤氏的胸口。
汤若海还待继续求汤氏,汤氏却已经怒道,“来人呐,来人呐,送客!我不想看到你们这些败家子,你们把汤府败了,还想来害我!滚,滚!给我滚!”
说着,便对着汤若海又是踢又是打。
汤若海做大哥的,又是汤府现在实际的当家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对着汤氏便骂起来。
“汤若梅,你别以为自己做了几年右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就可以忘本了!想想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上的!当年苏氏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些无面人是谁替你请的!苏氏的嫁妆明明有千万两,我是知道你有这个实力,才来找你的!你却贪财到这个份儿上,宁肯独霸着,也不肯救父母救哥哥,这些年光拿点儿蝇头苟利的打发我们,我都没说什么,可现在是生死关头,你若还见死不救,就别怪我当哥哥的翻脸不认人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汤氏瞪大眼睛,“汤若海,你、你说什么!”
“我说要死一起死,大家同归于尽!三日后,你不送银票来,我就把你这些年干的事儿全抖出来!”
汤若海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汤氏又瘫到椅上,手指指着汤若海的后背,“你、你、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太太,您喝口水压压惊,别气坏了身子”妙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啪!
杯子被汤氏扔到地上。
“我还有心情喝水吗!你端碗砒霜给我算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娘家啊!”
汤氏嚎哭起来,从来没有嚎得这么情真意切过。
银子,比她的亲父母、亲孩子、亲老公还亲啊!
叶黛玲得知了,立马赶到了汤氏屋里,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什么!一千万两!这要是拿给舅舅了,咱们多年经营,岂不是白忙?这以后,我出嫁,拿什么当嫁妆?”
“我的儿啊,你别惦记自己的嫁妆了,你惦记惦记你娘的命吧,这银子要是掏出去了,你娘的命就没了!”
叶黛玲心想,我宁愿把你的命送出去,也不要失了这一千万两啊!
可是汤若海和汤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一千万两,不是汤氏不想出,便可以不出的
简紫阳出手,是不会给她们留活路的。
死局。
除了乖乖掏出银子,汤氏没有任何选择。
木棉院。
叶千玲安安静静的焚了一炉香。
汤氏病倒了,叶黛玲也两日不肯出来见人了。
她们既然鸡鸣狗跳,叶千玲便以静制动,岁月静好。
汤氏,霸占别人的东西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重新尝一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儿了吧?
如今只是要你物归原主,便痛苦至斯,可曾想过,当年对苏氏谋财害命,是多么的令人不齿!
叶千玲双手合十,对着空气中的袅袅青烟,幽幽道,“叶千玲,答应你的,我都一点一点在做。你且安心吧。”
除了她自己,谁也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小姐,三小姐来了。”福儿进来禀报。
叶千玲对叶婉玲虽然没有对叶琼玲那么疼爱,却也不讨厌,便道,“把香炉撤了,请她进来吧。”
叶婉玲扶着大丫鬟阿蜓,刚一走进来,便笑道,“大姐姐在焚香?是在祭奠什么神明吗?”
叶千玲愣了愣,突然发现叶婉玲并不像大家口中说的、也不像自己一直认为的那样愚鲁。
此时走进来的若是叶琼玲,她便不一定能闻得出来屋内焚香了。
便笑了笑道,“是焚了香,倒不是祭奠谁,只是熏熏蚊虫罢了。”
叶婉玲笑道,“大姐姐屋里挂着鲛绡,还怕有蚊虫?”
叶千玲又是一怔,旋即答道,“丫头们掀帘子进进出出的时候,不小心总会飞进来几只。”
“那倒是的。”叶婉玲恢复了憨态。
“坐。福儿,看茶!”叶千玲微笑着招呼道。
“大姐姐也坐啊,久站对腰不好,平日里不觉得,下雨天便会.阴疼呢。”
叶千玲微微颔首,看向已经落座的叶婉玲。
只见她笑意盈盈,温柔婉约,和往常一般的无害模样。
“我腰上受伤,从未告诉过你,你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