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表示了强烈不满后,福熙上校还是走出了指挥部。
现在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属于收尸大队和宗教人士的时间,安全性还是有保障的。
亲临一线,望着满地浮尸,偶尔还能听到伤员的哀嚎声,福熙整个人都懵了。
全都死了,就算是还没死的,现在也快要死了。
以这年头的医疗条件,战场上受伤几个小时,都没有得到任何救治,能够抢救回来的可能性无效接近于零。
就凭第九师那个位数的医护人员,光替前面撤下来的轻伤员包扎都忙不过来,谁还顾得上后面这些家伙。
扫视了一眼全场,福熙失魂落魄的返回了指挥部。问题确实比哗变要严重一千倍,整个第九师都废了。
见识到了如此残酷的一幕,幸存下来的官兵,精气神全都没了。
如果现在敌人发起进攻,或许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冲锋,第九师就会崩溃。
沉寂了片刻功夫,冷静下来的福熙上校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传令下去,今天晚上所有军官都不用睡了,全部都给我下部队安抚军心,谨防发生营啸。”
不用想也知道,今夜第九师的营地注定不会平静。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支法军精锐部队,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次上战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伤亡报告就出来了。实质上统计起来也简单,福熙上校只是要求统计营地里的活人。
剩下的不管是阵亡,还是失踪,又或者是被俘,都被算作了阵亡。
没有办法,阵亡的官兵得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都尸首分离。短时间内,根本就拼凑不出来,更不用说辨认出死者的身份。
为了让阵亡的士兵,都拿到政府的抚恤金,福熙上校只能官僚一次。
看着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福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绕是早有心里准备,他还是被惊呆了。
仅仅是第九师,在白天的进攻中就创造了伤4367人、亡3816人的记录。
没错,这是开战以来,法军单日里的最高伤亡记录。
在己方惨痛伤亡的背后,取得战果却是寥寥无几。连敌人的阵地都没有摸到,第九师就报销了大半,福熙上校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天的战斗了。
就在福熙上校为怎么向上头交代而头疼的时候,卫兵的声望再次响起:“上校,上面传来了命令,要你去参加晚上的军事会议。”
福熙上校冷漠的回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值班的哨兵增加一倍,严防敌人偷袭。”
乌迪诺上将的指挥部,距离第九师驻地并不远,就那么几公里地,骑马一来一回也就二三十分钟,可以说是相当的方便。
但是此刻的福熙上校却希望路程能够更长一些,这样他就可以晚点儿面对。
同样苦恼的不仅仅只有福熙上校,凡是今天参加了进攻的部队,都发生了同样的悲剧。
一个个小悲剧汇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大悲剧。还在为飞艇部队完蛋伤心流泪的乌迪诺上将,直接被眼前的数字惊呆了。
“伙计们,今天是愚人节么?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再三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气血上涌的乌迪诺上将,直接华丽的晕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总算是被抢救了过来。不过对乌迪诺个人来说,或许永远不醒才是最好的结局。
现实太残酷了,这场莱茵河畔的鏖战,就是原时空索姆和战役的翻版,而法军则充当了英军的角色。
从今天开始,乌迪诺将在人类战争中留下浓厚的笔墨,未来世界各国的军事教材中,都少不了他这个反面人物。
尤其是他那道“不惜一切代价进攻”的命令,更是将他本人定格在了历史耻辱的柱子上。
屠夫、刽子手、蠢货、白痴各种污秽的词,都会被后人按在他的头上。
清醒过来的乌迪诺,苦涩的说道:“大家都做吧,今天的战斗是我个人指挥失误,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会承担责任的。
接下来的战斗就拜托大家了,一线指挥官都回部队加强戒备,严防敌人今夜前来偷袭。
菲利特,你负责把这里的情况整理起来,分别汇报给元帅和国内。告诉他们,是我辜负了帝国”
今天对乌迪诺上将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就剩下满腔的“自责”,连推卸责任都懒得做了。
当然,都到了这个时候,乌迪诺上将再怎么推卸责任,也是难辞其咎。
经此一役,法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无敌之势一朝丧尽。想要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内撕破莱茵河防线,已经成为了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