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没事吧?”小岛被眼前的变故惊呆,回过神来连忙询问罗斯福的情况。
“咳咳,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罗斯福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看样子也伤得很重。
这时候又有攻击的哨声响起,罗斯福和小岛同时都被惊呆了。
一百多人的连队只剩下二十人,换成任何一支部队,都可以被判为失去进攻能力,必须撤往后方休整。
“进攻,马上进攻,否则你们都得死!”督战队的命令残酷无比,罗斯福和小岛很清楚,他们说到做到。
“待会跟着我——”罗斯福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手枪。
“我们该怎么办?”小岛满脸绝望,他也不想死在这里。
罗斯福不说话,主动离开出发阵地,向下关蹒跚而去。
这时候也不需要整队了,他们唯一的价值,是消耗守军的更多弹药。
这也挺有意义的,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日军的给养不足,等守军的弹药消耗一空,真正的美国大兵会从容收拾残局。
在刚才的轰炸中,守军的损失也很大,之前完好无损的别墅区,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有几个趴在街心的火人还在燃烧,并没有日军帮忙救火,很明显守军也心存死志,区别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
首先开枪的并不是守军,而是出发阵地后方的督战队。
并不是所有仆从军士兵都和罗斯福一样明智,攻击命令下达后,很多仆从军士兵并没有离开出发阵地,于是督战队毫不犹豫开枪,这倒免除了很多伤兵的痛苦,他们终于解脱。
小岛跟着罗斯福,速度并不快,罗斯福一路上都在观察,小岛注意到,罗斯福选择的路线附近,都有航空炸弹制造的弹坑。
“机灵点,枪一响就卧倒,然后爬到弹坑里装死,等天黑——”罗斯福声音小,话没说完就有密集的枪声响起。
小岛很听话,枪声刚响起就卧倒,连滚带爬冲向一个弹坑。
罗斯福没能跟过来,他刚才受的伤,严重影响到灵活性,根本没有来得及卧倒就被子弹击中。
小岛来不及为罗斯福哀悼,躲进弹坑并没有脱离险境,接下来还有的煎熬。
眼看最后一名进攻的仆从军士兵被守军击倒,尼米兹和哈尔西同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垃圾就是垃圾,没有任何意义,最终还是得我们来解决问题。”哈尔西不心疼,炮灰本来就是用来消耗的。
“接下来该轮到南部非洲人进攻了吧?”尼米兹期待南部非洲远征军的表现,无论谁赢,尼米兹都会很高兴。
南部非洲远征军攻下下关固然好,如果南部非洲远征军同样伤亡惨重,那么尼米兹也不会太难过,对于他来说,日本人和南部非洲人都是对手。
南部非洲远征军比仆从军更有耐心,在仆从军发起第二次进攻的时候,隶属于海军陆战队的水陆两栖坦克已经冲上滩头,工兵部队也开始搭建简易码头,为重型坦克登陆做准备。
下关本来是有港口的,可惜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日军炸毁,无法利用。
就算没有炸毁,远征军也不会贸然从港口登陆,谁都不知道丧心病狂的日本人有没有在港口埋设炸药,万一在远征军登陆的时候,日本人将炸药引爆,那乐子可就大了。
“对付这些日本人,轻型坦克足够了吧——”哈尔西面带鄙夷,并没有看到想看的场面。
对于哈尔西来说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日军和南部非洲人两败俱伤。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是哈尔西不想看到的。
海军陆战队的水陆两栖坦克,在强化装甲之后,防御力堪比中型坦克,用来对付缺少反坦克武器的日军足够了。
南部非洲远征军不冒险,登陆之后先稳固滩头阵地,两栖坦克都要用沙袋围起来,只露炮塔在上面,最外围还布置了废弃的汽油桶,只要不停地泼汽油,这些汽油桶就会一直燃烧。
“耐心点,这是学习的好机会。”尼米兹也有耐心,他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美军跟南部非洲远征军的差距有多大。
其实也没多大,单纯从装备水平上说,远征军有的美军基本上都有,最大的差距其实是在态度上。
美国大兵给人的感觉,就算装备齐全也吊儿郎当,不靠谱。
南部非洲远征军稳扎稳打,防御阵地布置的一丝不苟,对待美国仆从军也不像美国人那么苛刻,在布置防御阵地的时候,甚至顺手救起了好几个仆从军官兵,其中就包括小岛。
“喂,你还好吗?”趴在弹坑里惶恐不安的小岛,终于迎来了他的天籁之音。
一名远征军士兵注意到弹坑内一动不动的小岛,他很有经验,一眼就看出小岛在装死。
小岛还是经验不足,虽然他给自己的脸上湖了血,可是手指头的痕迹还是很明显,这要是被日军发现,根本不会废话,直接先补枪再说。
当然也可能是补刀。
小岛张了张口,话还没有说出口,旁边的两栖坦克突然开始射击。
远征军对于滩头阵地的要求比较高,外围防线扩的比较开,有些个建筑就有点碍事,必须清除。
木质民居,都不用火炮,在大口径机枪面前都跟纸湖的一样,一个长点射过去,整栋建筑物就被拦腰截断,木质墙壁和房内的家具甚至被引燃,熊熊燃烧,小岛看得泪眼模湖。
如果仆从军有这样的火力,又怎么会遭受如此惨重的伤亡?
那样的话罗斯福也不用死,虽然小岛和罗斯福认识的时间不长,小岛已经把罗斯福当成自己的朋友。
“能说话吗?你哪儿不舒服?”蹲在弹坑边上的远征军士兵换英语,手里的突击步枪明白无误的指向小岛。
小岛看一眼自己的军装,突然回过神来。
“我没事,刚才被炮弹震晕了——”这一次不用抹血,小岛的脸也红了。
战场上装死,对于士兵来说,是无可辩驳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