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拿勋章还不容易,申请加入南部非洲国籍啊——”来自坦葛尼喀的路易斯半躺在一张旧沙发上,正在仔细擦拭一枚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戒指。
带宝石的,而且还是欧洲人钟爱的祖母绿。
匈牙利也是老牌帝国主义国家,长期被奥斯曼帝国和奥地利统治,一战之后才恢复独立。
1941年,匈牙利加入轴心国,到1944年,德军才入驻匈牙利,还没有来得及对匈牙利进行有组织的抢劫呢,布达佩斯战役就爆发。
所以布达佩斯战役的参战部队官兵就收获颇丰,从11月份开始,每个月从布达佩斯发往南部非洲的邮寄包裹多达百万件。
“我申请了三次,全部都被驳回——”阿姆利伤心,南部非洲对于入籍的审核太严格了。
能申请就不错了,坐在另一个窗户下面休息的克来因,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
克来因是保加利亚人,在战斗中和部队失散,属于第41突击队的编外成员。
跟南部非洲远征军相比,保加利亚军队的装备差一些,至少震撼弹这种东西是没有的。
保加利亚军队的战斗力也不怎么样,他们习惯于一板一眼的作战,不擅长根据敌人的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所以在攻击布达的战斗中,保加利亚军队伤亡惨重,很多部队的基层编制都被打散,等战斗结束后,保加利亚军队肯定要好好总结。
“我们要撤回后方休息吗?”克来因现在最想的是洗一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
其实布达这边的战斗真不怎么激烈,有时候十几二十分钟都听不到枪声,街面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天空中只有雪花,偶尔河对岸会有隆隆炮声传来。
不过如果因此大意,把身体暴露在窗口,那么说不定就会遭到德军狙击手的狙击。
现在德国人也改变战术了,不和南部非洲远征军硬拼,而是在城市里打游击战,很多德国老兵的步枪上连瞄准镜都没有,打得却很准,一两百米之内,几乎指哪打哪。
“想什么呢,就算停止进攻,我们也要原地固守,直到有人来接替我们——”阿姆利也坐下来,把震撼弹全部掏出来,放在最顺手的位置,在窗户底下排成一排。
“那么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接替我们呢?”克来因现在还不理解“接替”的含义。
“嘿嘿,如果着急,你可以先睡一觉。”路易斯把擦干净的戒指戴在手上,左看右看,心满意足。
阿姆利在撇嘴。
这明显是女式戒指,戴在你一个大男人手上,画风实在诡异。
关键路易斯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左手就有三个,搞得跟暴发户一样,直接拉低了阿姆利对于南部非洲人整体素质的认知。
这时候街道上突然有动静,阿姆利把窗帘拉开一个缝观察,发现是几名南部非洲远征军士兵从街对面跑过来。
路易斯投以询问眼神。
“自己人——”阿姆利明显放松下来。
路易斯不放松,端起自己的自动步枪,枪口对准门口。
木质楼梯,上楼下楼动静都大得很,来人到了门口没敲门,先对暗号。
“牛角!”
“羊头——”
路易斯也松口气,口令对得上就行。
参与进攻布达的部队有好几支,分别来自多个不同地区,好几万人不可能个个都认识,口令是最行之有效的确认方式。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路易斯看着熟悉的黑眼睛黄皮肤,彻底放松下来。
口令或许会外传,黑眼睛黄皮肤却做不得假。
来人表情略焦急:“有没有医疗箱,我这边有人受伤。”
汉语!
那就更做不得假了。
“有的,严重吗?”路易斯主动把沙发让出来。
“还行,我们可以自行处理——”上士陈和枪上肩,转身帮着其他两名士兵把一名伤兵扶进来,确实不算严重,在这里只能进行简单包扎,还是要送往后方接受进一步治疗。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陈和主动和路易斯交流。
“还好,我们正在等待补给,子弹快要打光了——”路易斯掏出香烟,陈和摆手拒绝。
战场上,烟能不抽还是不要抽,无论烟或者火光,都很容易暴露。
“我们的也不多了,有吃的吗?”陈和饥肠辘辘,自动步枪好用是好用,就是子弹消耗太快跟不上。
想想当年英国为了减轻后勤负担,甚至给李·恩菲尔德安装了弹夹阻断器。
自动步枪连射的话,扳机一扣30发子弹三秒打光,就算省着用,一个基数也只能坚持一次小规模战斗。
单发步枪时代,一个弹药基数是120发。
半自动步枪是200。
现在陈和和路易斯他们这些自动步枪手,一个基数弹药是300发。
不过在真实战斗中,每一个自动步枪手,都会携带不止一个基数弹药,不设上限,基本上在不影响行动的前提下,能带多少带多少。
“只有饼干和火腿——”路易斯这边食物还是有的,陈和道谢接过来。
“伙计,你们多久没有接受补给了?”阿姆利终于有机会插话。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陈和狼吞虎咽,路易斯把水壶递过去,陈和打开闻了下,敬谢不敏。
路易斯水壶里装的是酒。
阿姆利递上自己的水壶,这回终于是水。
阿姆利是信徒,不喝酒的。
“老沉的伤有点重,得尽快送到野战医院——”刚刚完成包扎,满手是血的华裔士兵一屁股坐在克来因身边,表情和精神都疲惫。
“先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发。”陈和走到老沉身边,老沉陷入昏迷中没反应,还好有呼吸。
身处战地,休息时间是奢侈品,陈和一盒饼干没吃完,不远处突然传来密集枪声,德国人的反击来了。
不是德国人,是那支乌克兰人组成的仆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