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大事啊,若是离了你王节信,朕岂不是要被累煞了,出了如此大的变故,朕心甚哀,不知当如何行事...”
“陛下,先前以德招才,虽是些酒囊饭袋,不过倒也少有祸害百姓的举动,至于如今,以才招士,汉律,当以添之,对于祸害百姓之责,以重罚,这是初步,这之后,便是要靠各地之都邮了,日后都邮,听三公之令,严查地方之事,以汉律行之,这是其二,另外,科功制当以修改....”
“年一考,使得官吏们急于求成,犯下大错,故而,当以四年考,五年考,如此一来,官吏们不会为早日出现政绩而胡作非为...此其三也。”
“其四,监察官吏,亦有可能与当地官吏同流合污,故而,望陛下下令,日后百姓与地方上有所冤屈,可以上告,令地方刺史月里巡查各郡一次,百姓有冤者上诉,县里都邮月里巡查各县一次,闻有冤者奏,游缴月里巡查亭里一次,闻有冤者奏,庙堂之中,御史派往各州郡,百姓有冤者可上诉,另外,若百姓要前往雒阳,面见三公上奏,各地亭里不可阻挡,违者族!”
“其五....”
王符将自己在牢狱之中的所想所感一一说出,总共列举了十多条,天子极为认真的听着,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治国大策上,朝中根本没有人能够与王符比肩,尤其是大策略上,老太尉,何公,乔公等等一众三公加起来,都未必有他这般的能力,只可惜啊,自己还是不敢过于信任他,也不敢将全部大事都交到他的手里。
王符说完,天子立刻让他将方才的所思所想写下了,王符拿起了笔墨,便将自己方才所言语的,一字不差的记了下来,天子拿起了纸,有些认真的看着,看了许久,方才放下,笑了起来,拉着王符的手,亲切的说道:“朕有留侯在此,更有何忧?”
王符点点头,说道:“陛下所言极..过赞了...”
“哈哈哈,好,明日朕便召开朝议,对于科功变革,便依王公所言...”
“多谢陛下!”
两人又聊了片刻,王符这才要离开,他缓缓站起来,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犹豫,想了许久,他还是哀叹了一声,说道:“陛下,殿下曾言,天下不可无臣,此言过于荒谬,朝中百官,唯独不可少了陛下,还望陛下注重身体,好生照料....”
王符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天子冷冷的盯着他,直到他走出了屋子,嘴角忽然溢出了几分血丝,天子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皱着眉头,“莫非他发现了?这怎么可能....”
王符走出了皇宫,仰望着天空,哀叹着,一个装病的天子,为何如此着急的想要为太子立威,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让自己归顺太子,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忍受太子过早的培养自己的势力,更何况是如今这位雄才伟略的圣天子呢?何况,那大殿里的草药味,根本不像是装模做样弄出来的啊....
如今,百官或许都以为,天子是故意装病罢,自己如此言语,天子想必对自己更加忌惮了,可是,身为臣子,有些话,自己还是不能不说啊,王节信啊,王节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