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帮他包扎起来,不至于淌血,谁料龙袍特别坚硬,扯都扯不下,烦闷之下,从段鸿羽身上扯了一块衣角,手脚麻利的包扎起来。
“嘶,疼,好疼啊。”段鸿羽疼得真皱眉头,眼泪哗的一下掉了出来。
顾轻寒放缓动作,郁闷的道,“谁让死劲抱着不松手的。”
段鸿羽没有底气的低声自语,“要是松手了,哪里能见得到您。”
顾轻寒哭笑不得,眼看着时间离子时越来越近,容不得她再拖延下去,“你还能走路吗?”
段鸿羽想都没有想,直接应了一句,“不能。”
“那你在这里呆着,朕去叫人送你回落羽院。”
手臂又被拉住,段鸿羽眼眶一红,流光潋滟的眸子眨着泪珠,“陛下,您还是在生臣侍的气吗。”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顾轻寒烦燥的喊着。
段鸿羽缩了缩脖子,害怕的撑着身子退后一步,低下手,一滴热泪滴落在膝受伤的膝盖处。
原本想找人,送他回去的顾轻寒看到他这样,心里不忍,她是恨极段鸿羽,恨他心狠手辣,歹毒无情,她也想就算没有从此冷落他,至少也冷落个一年半载的,让他学学乖。
可是看到他委屈的模样,她又不舍,虽说皇宫很安全,巡逻的侍卫一会肯定也会巡到这里,可看到他的眼泪,她还是不忍。
蹲了下去,柔声道,“朕送你回落羽院吧。”
段鸿羽一喜,惊讶道,“真的吗?”
废话,当她时间那么多吗?
“可是臣侍的腿好疼,走不了路。”段鸿羽哀怨。
左右看了看,心中忍不住咒骂,今夜巡夜的侍卫都哪去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蹲下身,“朕背着你走吧。”
啊……背他?段鸿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陛下说要背他,陛下居然说要背他,他怎么敢当,她可是九五之尊呢。
摇摇头,“臣侍不敢。”
顾轻寒一把抓着他的手,让他靠在她的背部,不耐烦的道,“你怎么那么啰嗦,赶紧抓好,要是掉下去再摔一跤,朕可不管你。”
几乎是被顾轻寒拉着上了她的背,段鸿羽只能圈住她的脖子,免得掉了下去。
就这么一扒,被顾轻寒背了起来,顾轻寒动也不敢动一下,一双桃花眼,左看右看,生怕碰到古公公。
要是被古公公知道,陛下背着他回落羽院,他不被骂死才怪。
可他又希望别人能够看得到陛下背他,这样子他也有面子,后宫中人,不至于说他失宠了。
陛下身上的味道好香,段鸿羽闭上眼睛,嗅着她的体香,一阵满足。
将头埋在她的背部,好温暖啊,要是能够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
陛下的背,既暖和,又有安全感,感觉萌萌哒。
在顾轻寒年示到的地方,摆了一个YES,贼贼的笑着。
他是开心了,顾轻寒却郁闷了,这厮,亏她以前还说他瘦,了个去,背着他,重得要死,热死她了,以前怎么没感觉得到落羽院那么远,怎么走来走去,都还没到。
抬头看了看天色,了个去,都已经戌时了,死妖孽,再拖下去,一会倒霉了,可别怪她。
就这样,在顾轻寒的抱怨中,段鸿羽的自得偷笑中,以及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终于来到了落羽院,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将段鸿羽放在椅子。
“松手,都到了,还不放手。”
段鸿羽一惊,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他还想继续走下去呢。
手上的力道越发圈紧了下,低声讨好的道,“陛下,要不,我们再走到御花园,然后再走回来。”
听到这句话,顾轻寒脸色顿时一黑,一把将段鸿羽扔了下去。泥煤的,让他来背她走走试试看。
从落羽院到御书园,没有十里,也有八里了吧。
靠,吃饱了撑着是不是,还再走一圈呢。
“哎唷,疼,疼死了,陛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啊。”段鸿羽捂着膝盖,痛声哀嚎。
“你怎么就不摔死。”
“臣侍舍不得陛下,所以臣侍得活着。”
噗,是舍不得你这条小命吧。
从御书园一路背到落羽院,顾轻寒浑身冒汗,口干舌燥,走到桌边,伸手倒了一杯花茶喝了下去。
喝完一杯,仍不解渴,直接拿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喝完后,才稍微好一点儿,擦了擦嘴角的余渍,对着小侍道,“赶紧找个太医给段贵君看看。”
“你今晚好好在落羽院歇息,哪也不许去,朕先走一步。”
段鸿羽见顾轻寒离开,连忙喊住,“陛下,您要去哪,今晚留下好不好。”
留下,要是留下来,你今天还能有命在吗?就算有命在,也半死不活了吧。
挥挥手,脚步不停,直接朝外走去,“朕还有国事要处理。”
话音落,已看不到人影了,段鸿羽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
看着膝盖上的伤,再想到刚刚陛下背着他回来,心里就一阵甜蜜。
哼,楚逸,陛下宠爱你,只不过是中了合欢药罢了,陛下才不会宠你这种小人。
不就是药吗,他也有,他最近还研究了一种花茶,无色无味,却能够激起人最大的*。
等他伤好后,再哄一哄陛下,讨得陛下的喜欢,然后再偷偷的在茶里下药,等把陛下伺候好了,还怕陛下不会宠爱他吗,哼,走着瞧。
冲着外面大喊,“红奴,本君新研制的红茶呢。”
红奴闻言,急急赶来,有些讷闷的道,“贵君,红茶您昨天不是放在桌上吗,还在呢。”
红奴笑看指着桌上的茶壶,这一看,愣了,谁那么大胆,敢碰贵君的茶壶。
段鸿羽瞪大眼睛,指着茶壶,惊恐的道,“你不要告诉你,这壶茶,就是本君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红茶?”
红奴吞了吞口水,后退一步,生怕段鸿羽一气之下,将他痛揍一顿,哆嗦的道,“贵……贵君,就是这壶茶,奴才也不知道是谁动了你的花茶。”
动你妹啊,刚刚陛下喝的可不就是这壶茶吗。
嗷呜,上天也太‘厚待’他了吧,找楚逸麻烦,竟然造就了楚逸成为贵君的机会。
好不容易,研制烈药,今天,难道又要成就别人吗,有没有错搞啊。
单脚一蹦一跳的来到桌前,拿起茶壶,将壶口往下滴落。
段鸿羽脸色阴沉,居然连一滴都没有剩。
那今晚,那今晚到陛下到底去了哪里啊。
扭头,总着红奴大喊,“找,给贵君找陛下去,看陛下今晚去哪。”
看到段鸿羽的表情,红奴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壶花茶,不会是被陛下喝了吧。要不要这么狗血,他只想安静的做个美男子啊,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呢。
不敢耽搁,拔腿狂奔,连忙去打探陛下的下落。
段鸿羽气得脸都绿了,一把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掀翻,大吼一声,“啊……”
今夜谁跟他抢陛下,他就跟谁拼命。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门口的小侍听到段鸿羽的厉吼,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跑来,“奴才参见贵君,不知贵君有何吩咐。”
拿着手中最后一个茶杯,冲着小侍们砸了过去,不断厉吼着,“去,马上去,立刻给本贵君抬一个辇轿过来,本贵君要去凤鸾宫,马上,立刻,速度,滚出去准备辇轿。”
小侍们吓了一跳,连忙狂奔而去。
贵君又发狂了,好恐怖。
顾不得包扎腿上的伤口,坐上小侍带来的辇轿,坐上由八人抬的辇轿上,急急往凤鸾宫而去。
且说顾轻寒从落羽院出来后,看了看天色,戌时都已经快过了,连忙加快脚步往凤鸾宫而去,生怕晚了一步后,会造成她无法承受的事情。
因为着着,顾轻寒直接使用轻功,风一阵的飞向凤鸾宫。
突然,顾轻寒疾驰的脚步顿住,诧异的看着前方一个身穿蓝衣,丰神如玉,摇着扇子的慵懒男子,男子嘴边噙着一抹微笑,邪看着顾轻寒。
蓝玉棠?这只死狐狸,他怎么在这里,真当她的皇宫是菜市场吗。
脸色一沉,“你可真够闲的,在哪都能看得到你。”
蓝玉棠挑眉,眸中绽放一抹摧残的笑意,扇子一合,用骨扇敲打着手心,邪笑道,“亲爱的,你这句话可说错了,只有你在的地方,本少主才会出来,本少主,一直等着你娶我呢。”
“行啊,要不,今夜你来侍寝。”顾轻寒随意的拍拍手,冷笑道。
蓝玉棠身形一闪,瞬间移到她近前,用骨扇想挑起顾轻寒的下巴,顾轻寒哪能让他得手,一把挥开他的扇子。
蓝玉棠也不在意,而是调笑着道,“亲爱的,你不能这么偏心啊,十五就让本少主侍寝,本少主,可不可以改在十六,或者哪一天都可以呢。这个十五嘛,要不,让赏给你那个人妖贵君吧。”
“人妖贵君?”哪个人妖?
蓝玉棠右手一撑,直接坐上假山,笑道,“可不就那个喜欢穿着红衣的人妖。”
撇撇嘴,什么人妖,她的宝贝儿可爱得紧呢,比他可爱多了,虽然最近做的事,让她很不喜欢,可改变不得他的娇憨可爱。
“要是舍不得让那个人妖侍寝,本贵君倒还有一个人选,可以让他侍寝。”
顾轻寒负手而立,挑眉,除了段鸿羽还有谁得罪过他吗?整个后宫里,应该也只有段鸿羽一个人跟他有仇吧?
气定神闲的等着他的回答。
蓝玉棠悠哉游哉的摇着扇子,慵懒的道,“昨夜你新纳的楚贵君不是把你服侍得很满足吗,你可以再让他服侍一次。”
顾轻寒脸色一黑。
“对了,不是还有一个为你流产的上官贵君吗,啧啧啧,召他今晚侍寝也不错,国色天色,楚楚动人的大美人啊,看得本少主,口水都哗啦啦的往下流了……”
话未说完,一阵强烈的气流袭来,那股气流带着毁天灭地的磅礴威压,蓝玉棠一惊,收起慵懒的动作,身子快速往旁边一躲,躲了过去。
“臭女人,竟然对我下了杀招,你可真够狠的。”
“更狠的还没出来呢。”随着顾轻寒的话落,一片片树叶如实质飞刀般,铺天盖地的刺去。
蓝玉棠弯身,躲过几片如飞刀般锐利的树叶,那树叶,越过蓝玉棠,直直往前冲去,力道之大,竟然直接穿透一颗梧桐树,力道不变,又接连冲去,直到第二颗双人合抱粗大的树木时才停了下来。这幅情景让一边闻声赶来的侍卫吓了一跳。
除却这几片树叶,还有数片树叶,威势不减的斜飞而来。蓝玉棠一手快速的打开扇子,以扇子格开那数片数叶。
说也奇怪,明明只是几片数叶,以及一把纸扇,却发出金属的重击声,清翠悦耳。
足尖一点,身子险险的躲过第三重树片飞刃。
接二连三的杀招,让蓝玉棠有些应接不暇,额上冒出一缕细汗。
躲过这重重杀招后,蓝玉棠身子在空中一个旋转,飘然的落了下来。
邪魅一笑,“亲爱的,这是要谋杀亲夫吗,为夫好怕怕。”
看到这幅嘴角,顾轻寒恨不得杀了他。
她们两个的武功,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更伤害不了谁,要跟他再玩下去,只怕斗个几天几夜都无法斗出胜负。
撇撇嘴,等过了今晚再去收拾这只狐狸。转身,朝着凤鸾宫走去。
蓝玉棠身子一闪,拦在她的面前,嘻笑道,“亲爱的,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呢,为夫话还没说完呢。”
顾轻寒握紧拳头,厉喝道,“林芳,把这个人给朕杀了。”
带着众多禁卫军过来的林芳怔愣了一下,杀了他?这个男子她见过,武功很高,凭她们,想杀了他,只怕很难。
但是陛下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挥了挥手,示意禁卫军呈包抄形式将蓝玉棠重重围起来。
顾轻寒连看都不看一眼蓝玉棠,径自往凤鸾宫走去。
耳边传来蓝玉棠略微不满的声音,“亲爱的,你就这么对本少主吗,本少主的心好啊。”
痛死活该。
“亲爱的,你怕你的这些手下,一个不留神,将本少主的小命给夺了去吗?”
夺了好,你丫的,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蓝玉棠看着顾轻寒毫不留恋的走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道,“真是好狠的心啊,人家千里迢迢,赶过来给你报信,你就这么对我。”
报信?报什么信?
顾轻寒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蹙着眉。
想到那只狐狸的话,也没几句是真的,想罢,便懒得再理他。
“那座地牢根本困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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