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了一分,春风扬起的环带贴上了慕容玉的衣袖。
眼前的男人比慕容阁更俊美更动人,将他扶上皇位,也未尝不可。只要这个男人愿意臣服于她,乖乖听她的话。
慕容玉往后退了一步,直截了当道:“娘娘请自重。”
柳云熙伸手拢了被风吹乱的青丝,眼中不显慌乱,“臣妾刚刚扭了脚,不小心差点撞到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不肯接受她美意的男人,那就只能放弃。
“殿下想与我们联手,殿下也得拿出些东西不是?臣妾知道三殿下家世显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拿的好处,向来有的都是利益间的交换。
慕容玉望着漫天柳絮,目光悠远,“若是要钱财,娘娘只管开口。若是要军队人马,我有一支秘密精兵,可以为娘娘所用。我知道娘娘并非一般的女子,野心手腕一样不缺。不过,我还是要告诉娘娘一句,天下我拱手相让,但娘娘想兔死狗烹,也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力量能不能搬动像王家这样的千年世家。”
柳云熙掩唇而笑,漆黑的杏眸中光芒流转,“殿下多虑了,只要狗不咬人,乖乖听话,谁又想将狗杀了吃肉呢?”
眼前的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与狂妄,像是一株毫无遮掩,浓艳盛放的食人花。
慕容玉忍着心中的厌恶,对她道:“我们已成联盟,娘娘一旦有计划,随时都可以通知我行动。”
“这是自然。”柳云熙望着面前美玉男子眉眼间的厌恶,生起了占有之心。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越是美好的,就越是想要毁去。
就像看着眼前男人眼中的厌恶,她就越发想看见慕容玉为她痴迷,为她癫狂,在她身下贪婪享受的模样。
每个女人的心中都藏着一条伊甸园中的毒蛇,引诱着她们去得到一切,占有一切,毁掉一切。
“击掌之后才能为誓。”柳云熙从袖子下伸出柔荑。
慕容玉眉头皱得更深了,“只要你我心知就好,何必麻烦。”
“只是击掌为誓,殿下不用想太多。”柳云熙柔唇微动,极是无辜单纯的模样。
慕容玉伸出了手,柳云熙轻抚上去,与他交握。
……
黄河水患得到了治理,玉宣帝的病却没有起色,时常咳嗽,直到咳出血来。
几个月后,玉宣帝时常陷入昏聩,口不能言,双眼无光。
乾坤宫前殿慕容阁批阅奏章,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坐在龙椅上,用朱砂墨在旁边写下批阅。雕龙玉玺就在他的手边上。
殿内,柳云熙伏在龙榻旁,端着药碗用白玉小勺盛着,一口一口地喂着玉宣帝。
口中的药苦涩无比,玉宣帝似从昏聩中醒来,两眼放出异样的光彩伸手就要将柳云熙推开。
越喝这药,他就越难受,仿佛胸前烧起了一团火,要不住地咳嗽才能好些。更难受的是脑子,痛得发胀,好像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被他猛然一推,玉碗中的汤药撒了大半。柳云熙起了身子,将玉碗搁在小几上,掏出绣帕擦拭着身上的药汁,阴鸷带笑地看了玉宣帝一眼,启了朱唇浅声道:“以为这样做,你就能不喝吗?没用的,这些药已经已经毁了你的身子,毁了你的脑子,很快一代帝王就会变成一个待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傻子。”
柳云熙复又在他的身边坐下,将药碗继续端起,眼波泛起蜂刺尖上的毒芒,“这些药你必须喝!”
玉宣帝惊恐地望着她,麻木的舌头吐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摇头晃脑“啊啊”乱叫地表示拒绝。
柳云熙失去了耐性,捏住了玉宣帝的下巴,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将半碗汤药倒进了他的嘴里。
玉宣帝呛得不住咳嗽,浓褐色的汤水流了满脸都是,沾湿在金色的龙枕上开出黑色罪恶的花案。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在静养!”常侍不停阻拦。
“你让开!”赫连玉柳眉横竖,将常侍使劲一推,不管不顾地就闯了进来。
批阅奏折的慕容阁还没反应过来,赫连玉就已闯进了内殿。
她正巧看见柳云熙捏着玉宣帝的嘴,死命灌她汤药的一幕,立马冲上前去横手从柳云熙的手中夺过玉碗,重重地掼在地上。
“他是皇帝,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赫连玉高声质问道。
她看了一眼地上残余的药渣,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在逼他喝什么东西?这些是毒药对不对?之前皇上的身子还是好好的,都是你们给他喝了一些奇怪的药,让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