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木盒不知该说些什么。
昭月深深地望着她,目光动容,“解了他身上的蛊毒,他或许会一心一意对你。联姻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请求太后将你嫁与南陵王。”
“昭月……”从绝望到希望不过是一句话的改变,赫连玉想笑,脸上的泪反而落得更凶了。若说一心一意待她的人,除了父王就剩下昭月了。
可惜,昭月身份特殊,而且她喜欢的人也不是昭月。她所能给予昭月的,就只剩下了感激。
等昭月从玉华宫离开之后,外面一道人影也消失了。
王后宫殿中,娇媚的侍女乖巧地跪在地上禀报道:“不知祭司跟公主说了些什么,奴婢见着公主又喜又悲。”
王后淡淡望着自己新染的指甲,道:“是答应她,不让她去和亲吗?以为本宫垂青他,他就真能替本宫做主了?”
侍女摇了摇头,回忆了一遍才接着道:“不是。只是说要求您,将玉儿公主送去跟南陵王联姻。”
染着杏花色豆蔻的手指搁了下来,王后笑得香肩耸动,“我说玉儿怎么死也不肯去和亲,原是心中有人了。南陵王是什么人?呵呵,画中仙一般的男人,容貌手腕一样不缺。本宫也想求得与他一夕之欢呢!只是这样的男人,眼界太高,可不是寻常花草皆能入眼,恐怕要让玉儿丫头失望了。”
侍女没有见过南陵王,不知王后口中“画中仙一般的男人”到底有多特别,只是好奇问道:“玉儿公主容貌不差,难道还入不了那人的眼?”
赫连玉的容貌自是不差,要不然也不会得到“美玉珍珠”这样的称呼。
王后翘起红唇,渺渺地笑了笑,“玉儿的容貌虽是极美,却也不是倾国倾城。若只为美色所惑,他也不会二十多年都独身一人,后院连一位姬妾都没有。凡在高位者,必须寡情,不留软肋,要么洁身自好,要么游戏花丛。他属于前者,本宫属于后者,本宫枕边可少不得男人……”
“只要心不动,娶不娶,嫁不嫁,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算计得失罢了。可怜本宫的玉儿,还那么单纯,以为嫁给心仪的男人就能得到幸福。”王后唇边轻柔的笑意,浅浅勾出嗤笑的弧度。
侍女望着她们的王后主子,问道:“娘娘打算如何?真遂了公主的心愿,将她送去东陵,与南陵王联姻?”
王后浑然不在意道:“与谁联姻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离开南诏,换得停战,不要再出现在本宫眼前。本宫可不会那么心善,若是东陵皇帝喜欢她,就只能将她送给玉宣帝。当然将她献给南陵王也是不错的选择,谁让那个男人是个功高盖主的枭雄。日后,他如果能改朝换代,也是一桩不错的交易呢!”
“让画师画两幅画像,一幅给玉宣帝送去,一幅给南陵王送去,谁喜欢,就准备一番将玉儿公主嫁过去。”
王后脚下跪着的侍女得了命令之后,便退出宫殿交给底下的人加紧去办。
……
王后命令下的事情,谁敢怠慢,不出几日的功夫,画像已经画成,画中的女子眉眼灵秀单纯,秀气的细眉如远山,水亮的明眸如秋月,再加上雪白粉嫩的肤色,与匀称精致的面型,真真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
画像送入东陵皇宫之后,没有惊起一点风声,哪怕是玉宣帝也毫不知情。
这一幅画像直接经由太后的亲信之手,一路秘密地送往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太后闲来无事便修身养性地练习书法,画像送来也没敢打扰,只搁在书房外的黄梨桌上。
雪白的宣纸上,浓墨飞舞地写着“海晏河清”四个极有气势的大字。
常德太后瞧着还算满意,才稍稍搁了手中的狼毫笔,让常嬷嬷捧到一旁去晾干。
翘着护甲套的手指握着墨锭微顿,“清婼这几日如何?还有没有发疯病打杀下人?”
常嬷嬷将宣纸铺平展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自从清婼公主被流民侮辱后,就得了疯病,任何男人靠近不得,一旦靠近公主就会尖叫,用身上利器乱挥伤人。哪怕是女人,姿色稍微艳丽一些的,公主也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要去毁了她的脸,身边伺候的宫女不知多少在公主发病时被毁了容貌。
常嬷嬷答道:“这几日吃了太医院熬制的安神静心的药,公主一直昏昏沉沉,倒也安静着没有伤人。”
太后将手中的墨锭搁下,“能让她昏聩安静一时,却不能让她昏聩安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