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听到外面叫骂声,挑东西的手一停,侧耳细听了起来。
许嬷嬷也留神听了几句,只觉得不堪入耳,小心打量着老太太的脸色。
老太太浑然没有放在心上,捡了一根金簪子放在了锦盒里,慢悠悠道:“下人也是个嘴碎的!让她们小心管住嘴,偏是还让那醋坛子知道了。”
许嬷嬷往香樟木箱里放衣裳的手一顿,不无忧虑道:“何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闹得人仰马翻。”
老太太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随她闹去,就算把何家人都找来生事,也由她去!反正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就任她捅破了天,这新妇也得娶。”
听着外面刺耳的骂声,老夫人嘴里絮絮叨叨又道:“有功夫在这骂,不如多喝两副药。天天受宠,还不许别的女人近我儿子身。这嘴越发刁钻刻薄,肚子还是瘪得很。心思都用在嘴上了,难怪生不出儿子!我看她还是多积点口德的好。”
这厢何氏骂够了之后,才怏怏不快地回了自己的春华院。
心想着柳家这么欺负人,她非得把哥哥兄长都找来,为自己撑腰才行!
柳世诚前几天才和她浓情蜜意,这会子,她哪能接受这般惊天转折,心中将还未进门的月荷恨透了骨。
这场喜宴不许办!她不答应柳世诚纳妾,定要找人来砸个稀巴烂。
坐在书桌面前,何氏提笔疾书,写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招来琳琅,让她连夜把这封信送到何家去。
信中又提道柳云熙被人下毒谋害的事情,央求她哥哥何杨山找一个会解毒的大夫来柳府。
写完信之后,何氏犹觉不甘,想着自己女儿是个有主意的,定然能为自己做主。跑到暖香阁里又是一场大哭。
柳云熙闭目入睡了一会,就被何氏嘤嘤凄惨的哭声给吵醒了。
她翻了个身,极没好气道:“我还没死呢!你倒先哭起来了!要想哭滚旁边哭去!”
闻言,何氏掏出绣帕擦了擦眼泪,“我……我也不想哭,只是她们太欺负人了!我的女儿身子还没好,我只不过离了老爷几天,她们就张罗着又抬了一位姨娘入府。这不是排挤我和我女儿嘛!”
“什么……你慢慢说!”柳云熙皱着眉头,喘着气道。
何氏原原本本把刚刚在柳府门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柳云熙听着,脸上的血色又少了一分,本来柔美的声音变得沙哑阴沉,“小的坏,老的阴,一家子都不省心。柳云锦上次出府,多半是去挑入府姨娘了,可惜我没能拦下她,还让她成了事。”
说着埋怨地瞥向何氏的肚子,“说到底还是你不争气!若是你的肚子争气一点,都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何氏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幽怨地垂着泪,“我做梦都想怀上一个嫡子,稳住自己的位置,但天不遂人愿。女儿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柳云锦身边的狐媚子得宠生下儿子!”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我连床都不能下,如何去帮你争夺。当务之急是解了我身上的毒!”柳云熙气得抓紧了床垫,凹陷的眼窝里射出寒光。
“乖女儿你再等等,我已经写信给你舅舅了,想必很快就有高人来解你身上的毒了!”何氏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但嘴上只能这么安慰着柳云熙。
唉……真是屋漏偏逢雨。何氏心中暗衬着,眉头都拧成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