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负责城中的粮食供应,将全城的粮食都收集起来,以后每一粒粮食的使用,都要登记在册,不能让任何人私自取用。”
松赞干布将护卫粮草这个重任交给了对方,若是以前,那囊源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在这个时候,松赞干布这是将自己的生死都交给了那囊源。
“谢赞普的信任。”那囊源脸上难掩信任。
苏勖见状,目光深处难掩一丝不信任,他认为管理粮草最佳的人选是李守素,毕竟李守素是文官,主持粮草多年,按照道理,让李守素来处理这件事情是最为合适,只是看着松赞干布脸上的疲惫之色,只能是将心里面的话收了回去。
现在军权政权都在汉人手中,松赞干布大概是用这种方式来平衡逻些城的局势,自己这个时候说话,只能会让松赞干布怀疑自己。
这边的那囊源离开大殿之后,和李守素交接了一下粮草情况,等到出了大殿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他出了赞普寝宫,回头望着身后的建筑,显得有些古老,还有一些破旧,顿时微微叹了口气,眼前的这种情况,就好像是吐蕃面临的局势一样,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中原一趟可顺利?”这个时候,耳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头望去,不是年格勒又是谁,这个老东西乘坐着一辆马车,正隔着车窗望着自己,不过数月不见,年格勒看上去又老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那囊源也不避讳,径自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内的布局,忍不住轻笑道:“现在赞普那边可是困难的很,你的马车还是如此奢华,难道不怕他找你的麻烦?”
“我如此的奢华,他才会信任我。将全城的兵权交给我,我若是什么都不要,他反而不会信任我了。”年格勒敲了敲马车,马车缓缓而行,而年格勒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封地两百里,和那些人一样,不够,可惜的是,世袭罔替的很少,若是没有军功,到了后来,只是一个空头男爵。”那囊源苦笑道。
“可以了,不仅仅能保住性命,还能得到封赏,至于以后的事情,降爵受封,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后世子嗣若都是无能之辈,就算给了再多的家产,也不够他们败的。”年格勒显得很满意,他看着窗外,浑浊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惋惜,说道:“高原虽然很好,可惜的是,这里的一切将是朝廷的,就算是我们的家乡又能怎么样,实力不如人,只能将这些都给让出来,交给朝廷。”
“赞普准备将全城的粮食都收集起来,按照战时的标准来分发粮草,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参与守城之战,显然厮杀在前线是能保证粮食,但后面就不知道了。”那囊源赶紧说道:“我仔细算了一下,粮食应该能保证半年左右。不过,现在统一调度,恐怕还能支撑的更长一些。”
“汉人不能小觑了,无论是苏勖还是李勣,都是厉害人物。可是这样的人,在大夏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才是让人绝望的事情。”年格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不是迫于无奈,他这个吐蕃人又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国家,归顺大夏呢?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生死存亡面前,他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背弃吐蕃,成为大夏的内应,但不管怎么样,年格勒心里面还是有些内疚的。
“那是自然,这次我入了成都,才知道大夏的繁华,非我们能比拟的,那里才是天朝上国,赞普贸然兴兵,简直是最大的错误,李勣和苏勖等人虽然厉害,可又能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和大夏对着干,几乎就是找死。”那囊源将自己在成都的见闻说了一遍。
一边的年格勒听了,顿时恨不得现在就能飞到中原去,去见识一下如画江山,在中原,再也不用担心冬天的严寒了。
“陛下总是出人意料,从今天李勣的言语之中,我可以断定,朝廷的兵马已经出动,甚至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逻些,我们应该如何是好?不知道你可有计划了。”那囊源迫不及待的询问道。他十分向往中原的生活,恨不得现在就能返回中原,过着让人神往的日子。
“大战刚开始的时候,哪里会这么容易,无论是赞普,还是李勣都会盯着我们的,你信不信,这个时候,你上了我的马车,这个时候禄东赞早就将这些一切禀报给赞普了。”年格勒劝说道:“先等一等,不要着急的,等上十天半个月之后,再来施行这件事情,成功性将会增加许多,否则的话,不但我们不会成事,还会连累家人。”
年格勒老奸巨猾,自然是分的清楚这其中的情况,急切之间就想着打开城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个时候的松赞干布,实际上不相信任何人的,大概只有禄东赞才是他最信任的人,包括在李勣、苏勖的身边,或多或少的都有人在监视。自己身边想来也不例外。
“也是的,这件事情急不得。”那囊源听了连连点头,相比较富贵,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丢了性命。再大的富贵也轮不到自己头上来。
“不过,有些事情倒是可以操作。粮食看上去虽然能支撑半年左右,但有的时候,只要操作的好,或许能支撑到更长的时间。”年格勒淡淡的说道:“只是那些百姓们难免有些怨言,这种怨言一旦多了,就会动摇军心,影响士气,甚至到了后来,还会引起兵变。”
那囊源听了面色一变,他顿时明白眼前的老东西想干什么了,纷纷是想闹事,借着兵变的机会,内外勾结,接应大军入城,虽然时间长了一些,但只要把握的好,一切都没有问题。
“这是一个好主意,明日我会禀报赞普的。”那囊源脸上顿时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