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7章 旁观者

    世界正在面临史无前例的大变革，他们却只能当做看客。尽管天极阁阁主等人的心已经平静了，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本以为自己会是天道的代言人，会成为阻拦秦命的最后一股力量，可现在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他们好像连做一个辅助的资格都没有。于是说是被无视了，不如说是被遗忘了。

    “师父，您都十天没休息了。”朱清清来到殿前的悬崖边，看着师父苍老了很多的背影，心里幽幽一叹。师父……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天极阁阁主望着云雾缭绕的守护屏障，神情恍惚，轻声一语：“清清，我做错了吗？”

    嗯？朱清清看着师父的背影，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可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语，却让她心里微疼。师父一生都在推演天道，对天道心怀敬畏，这种敬畏伴随了他一生，也影响了他一生，所以当察觉到天道有难，王道苏醒之后，他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种要守护天道的冲动，而这股冲动正好迎合了圣灵域里很多渴望扩大影响的长老的野心。但因为圣灵域承平太久，并不完全了解外面形势，甚至不了解自己，以至于错失了控制秦命的最佳机会，也就错失了守护天道的资本。可说到底，阁主只是想守护他心中敬畏的天道，想给圣灵域一个走出禁锢的机会，一没祸害苍生，二没草菅人命，始终针对的是秦命一个人，于他自己而言，错了吗？

    “唉……”朱清清的沉默让天极阁阁主慢慢回神，苦涩轻叹。老祖死了，释道子死了，天人族高阶天武以上全死了，那悲惨又血腥的一幕到现在还时常环绕在他脑海，那一种深深地无力更让他第一次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师父，您没必要再自责，有些事没有对错，也没有善恶。事已至此，我们只要遵从内心，守护好我们该守护的人，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问心无愧便可以了。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可我们……已经退场了……该坦然了。”

    坦然？谈何容易啊。天极阁阁主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俯瞰着平静祥和的圣灵域。“天道……王道……谁才是真正的大道？”

    朱清清微微沉默，本不想跟师父再谈这些无意义的话，可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天道是秩序，王道同样是秩序，依弟子浅见，只有双道交融，方为世之大道。秦命掌控王道，又能吞噬天道，真有可能把天道王道真正融合到一起，重新确定天地秩序。这个道理其实很明显，并不深奥，我懂，您应该也懂。只是有些人不想接受而已。他们死守着自己的利益，像是一个盗贼，不想看清真想，只是寻求一个能满足满足的借口而已。

    天下之大，大不过大道，天下之狭，狭不过人性。

    就算皇族联盟，他们是整的在为天道而战吗？他们是为自己而战！为自己的利益，为自己的生死。各皇族霸主是为苍生命运而战吗？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战，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战。天道王道并无善恶，有善恶的是苍生。”

    天极阁阁主微微失神，无声一笑。是啊，双道交融，方为大道。这么明显的道理，却引发天下大论，包括自己！是真的看不懂吗？恐怕不是！

    “师父，您累了，该歇歇了。我陪您一起，在这圣灵域看一看这场世纪之战，看一看永恒王道第十九次崛起的结局。如果世界真的走向毁灭，我们起码在这天地混乱的最后几年里守护过几亿生灵，我们对得起心里的大道，足够了。如果世界获得新生，我们应该高兴，因为无辜生命得以保存，因为您敬畏的天道还在。而秦命顾念苍生，也不会再来威胁这里，只不过您得做好准备，未来的我们不再是天庭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