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而不是现在这般如隐隐闷雷!
难道连孙通也不听某之号令,和那些马邑军将沆瀣一气了么?
王仁恭心中忧闷,面上却半点也不显露出来。按着垛口的手却加大了力道。
关墙是新夯筑而成,土尚未坚。手指用力,就有浮土簌簌而落。在王仁恭身侧身后的将领佐吏看见这般景象,互相交换着眼色,却不敢多说什么。
传骑骤然而至,穿过鹿砦吊桥,王仁恭身边之人骤然骚动起来,低声议论之声如蝇如蜂,只是在关墙上嗡嗡响动,王仁恭却仍然站得笔直,神色不改。
传骑脚步之声,上关墙而来,所有人目光都转了过去,但王仁恭仍然面向北面,只任山风将他披着的大氅吹动。
王则知道此刻王仁恭是刻意镇定以稳定军心,他抢前一步,迎着满脸惶急之色的传骑,冷冷询问:“往来传信而已,如此仓皇唐突,见到郡公,都不行礼了么?”
传骑反应过来,他们是锦衣家将以充传骑,行的是王家家中礼节,当即单膝跪地:“家主,刘武周所部前锋抵地字六寨,孙将主出营相击,结果只一刻工夫,孙将主所部就为所破!”
低低的惊呼声不可遏制的响起,只是一刻工夫,孙通的数百精锐甲士就被击破?
王仁恭身形仍然稳重如山,甚至都没回头。王则发问:“刘武周所部呢?”
传骑回话:“未受阻挡,仍然向南!”
王则追问得更急:“马邑诸将呢?”
传骑摇头,满面愤愤之色:“只在寨中观望,未曾援手!”
哪怕心志坚定如王则,这王家最为出色的后起之秀,都变了脸色,接着发问的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孙通呢?死了么?现在刘武周他们到了哪儿?”
传骑神情苦涩:“孙通当即阵前被释,现在应该朝着南商关来了。刘武周所部仍然向南而进,此刻离南商关最多还有十余里路了,天黑之前,一定能抵南商关前!”惊呼之声更响,此刻围在王仁恭左右的,俱都是心腹。每个人都觉得大事不妙,马邑鹰扬府不知道怎么,就袖手旁观了。王仁恭身边最信得过的就是二千马邑越骑,还有数百家将,如何依托着新筑的南商
关墙阻挡刘武周这数万军民?
刘武周他们虽然释放了孙通,看起来真是来投降的。但是当这数万云中军民抵达南商关前,看着王仁恭身边单薄的实力,说不定就会决死一拼,打破关墙,夺取王仁恭的粮秣,从此死而复生!
马邑诸将,竟然在战场上玩了这么一出!
王则望向王仁恭,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王仁恭已经淡淡开口:“击破孙通的,是不是那个徐乐?”
传骑垂首:“正是徐字旗号。”
王仁恭一笑:“等刘武周请降,某倒要看看,这徐乐到底是何等样了不得的人物。这等凶悍暴戾之人,某也懒得用了,杀掉了事也罢。”
王则抢前一步:“郡公!”王仁恭哈哈大笑:“慌什么?马邑诸将,不想看着某太过威风,也同样不想刘武周活过来!看着吧,他们马上就要入卫南商关而来了!这南商关前,仍然是刘武周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