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叔宝也不答话,飞身下马,然后从马鞍下解下酒坛,迈步来到忽雷驳身前,一个酒坛放到地上,用手在另一个酒坛上用力一拍击落泥封,一股酒香顺风飘散。
单从这香味就能断定,这坛子里装的确实是酒,而且还是一等一的烈酒。
做这一切的时候,秦叔宝始终是面对着忽雷驳背对着徐乐,似乎压根就没考虑过一旦徐乐背信偷袭又该如何。
要知道他们现在这个距离虽然不算近,但是在吞龙这等宝马的爆发力面前其实算不了什么。
如果徐乐存心暗算,只要双足点蹬,战马就会如同疾风般直抵秦琼背后,马槊往前一挺就能在他后背刺个透明窟窿!即便是刺不死,也能靠这个偷袭夺取先机。
毕竟秦琼现在人在马下枪在马上横着,只要让他碰不到大铁枪,就算再大的本事也要打折扣。
可是秦琼根本没有顾虑这些,就连动作都是那么从容。
不紧不慢给马喂酒,一边喂一边用手轻轻地梳理着战马门鬃,为忽雷驳挠着痒。
马将嘴伸进坛子里,贪婪地吸吮着酒浆。
虽说秦琼后背遮挡视线,看不清具体动作,但是听到那喝酒的声音,也能猜到战马喝得是何等欢喜。
徐乐下意识在马上长了长身,想要看看马到底是怎样喝酒的,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吞龙,自言自语道:“幸亏你不是个酒鬼。”
“饮酒也不一定是酒鬼,或许只是不想闻到血腥味而已。
忽雷驳心善,看不得杀戮,只有让它多喝酒,才能忘了自己身处乱世血海之中。
你的马看杀人流血也不知道害怕,可不如忽雷驳慈悲。”
秦琼背对着徐乐说道,语气很是平和,听不出是生死对头。
他这当口已经喂完了一坛子酒,将酒坛随手一丢,又拿起第二坛拍去泥封,这次却不喂马而是转身看徐乐。
“要不要喝一口?”
“某虽不是嗜杀之人,却也不至于饮酒之后才有胆量杀人。”
徐乐看着秦琼,觉得这看上去威猛如天神的汉子,似乎不像外表那般凶猛。
这番言行倒是像极了一个高僧,而不是绿林军中威名远播的虎将。
秦琼摇摇头:“我不是让你壮胆的,而是送你上路。
俺那边的规矩,犯人斩首前,总要给碗酒吃。
听说朝廷的规矩是给一顿饱饭,不过到了州郡就是另一个模样。
其实这话也对,要是砍头就能有饱饭吃,地方就要大乱了。
本来就有很多人为了吃饱饭亡命,这规矩一出还不疯了?
你既然不吃酒,那就算了吧。”
说话间秦琼已经来到战马身侧飞身而上,将铁枪端在掌中前七后九怀抱二尺。
徐乐仔细端详着秦琼动作,揣摩他这样握枪一会如何施展。
这种超长的铁枪自然有属于自己的持握方法,包括使用、发力其实都和正常的兵器不一样。
多出来的六尺既是威力也是负累,如果没有专门操练过对应的武艺,就算是有这个气力,也使不了这种怪枪。
心中转动念头,手上可没闲着。
将自家马槊握持在手前七后三怀抱二尺,一下子就觉得比对方的武器短了一大截。
于武人而言,咫尺便可决生死,六尺的距离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眼睛紧盯着铁枪,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血早已运转自如。
不需要借助马力奔驰这段时间调整,只要需要自己便可以战斗,这就是一等斗将的手段!并没有发出邀请,也没有放什么狠话。
伴随着秦叔宝一声叹息,两人的坐骑几乎同时冲向对方,手中的兵器也在同一时间施展开来。
一寸长一寸强!亘古相传的口诀,自然有其道理所在,但见秦叔宝在战马冲出的同时,大枪穿梭换手,从双手持变成了单手握,右手握枪之处紧贴枪钻,算上枪钻本身一尺左右的长度,他手中兵刃的攻击范围一下子从七尺变成了一丈七!而徐乐手中的槊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丈二而已,也就是徐乐哪怕和秦琼以伤换伤,也是自己吃亏根本碰不到秦琼,这便是长兵的优势所在。
徐乐当然也不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眼见铁枪当胸刺来,掌中马槊也是交于单手手贴槊钻,用一丈一尺长的大槊将大铁枪向外疾拨,这一击既比气力也比技法,最重要的还是比胆色!若是拨得开还能活,拨不开便是个铁枪穿胸。
两人一交手,便是个生死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