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胖子在边上低声道:“三木之下,让他招什么招不出来……”
话没说完就让曹吉祥伸腿轻踢了一下,这年头,锦衣卫和东厂拿人,都要去刑部签了驾帖呢,千户虽是武官,总不能无端捉来用刑吧?何况是有布政使和巡按御史庇护着的千户?除非丁某人所部树旗造反,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拿这千户有什么法子的。
“你把这千户的履历取来与我看。”丁一耐着性子对着成都行局的大使这般说道,现时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看看能不能从英国公府旧部,或是王骥旧部入手,和这千户拉上关系,要不然的话,也真的没有什么法子可想。
成都行局的大使去调档案时,文胖子和曹吉祥都在劝着丁一南下或是上京,因为整个四川的官僚体制,都不打算合作的情况下,别说丁一,就是皇帝来了也没用的,不经内阁的圣旨叫中旨,铁了心硬扛的文官,一样可以不理会的。
“少爷,老奴没有您说的高原反应,看着亲卫里,瘦一些的,精神头都要好点,老奴挑上三十人,过去山南,把五奶奶、胡山、丁君玥、邢大合、吴全义几人带下来吧!”瘦者比壮硕者的高原反应是要低些,所以曹吉祥看丁一不肯听劝,无奈之下就提出了这么一个方案,把丁如玉和几个旅的主官弄回来,算是了解丁一的念想,至于士兵,不好意思,对于这正统年的太监来说,始终都是认为可以牺牲和放弃的。
而文胖子听着也是附和道:“是啊少爷,慈不掌兵,再说弟兄们穿上军服扛上枪,便预着有这一天了,一将难求千军易得,只要将领在,花些日子,咱们自然能够再造雄师啊!”
而派去联络巡按御史的亲卫这时也回来了,倒是冲丁一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个穿着儒衫的中年人,见着丁人,便长揖道:“见过容城丈夫。”却是巡按成都等地的御史,丁一请他坐下,述了年纪出身,那巡按御史却笑道,“下官是正统十五年的恩科,探花郎是人中龙凤,下官不才,名在三甲。”所谓正统十五年,其实就是景泰元年那场恩科了。
“年兄太生分了,唤丁某的字就是了。”丁一听着还有这一节的交情,却是努力打叠着精神,要知道这封建朝代的同年进士,是可以在家道败落之后托妻付子的交情,这一层交情绝对不算薄。
听着名动天下的丁一如此亲切,这巡按御史倒也是颇有些受宠若惊,自然也不会教丁一难堪,去问丁一为何出海归来,不按着兵部的要求北上京师之类的话。而捡着一些海外风闻来向丁一请教,倒也是宾主相谈甚欢。
“年兄还是上京吧。”看着丁一渐渐准备切入正题,这位巡按御史却就截住了丁一的话头,“此间实在难以便宜行事,学生只能愧对年兄了。”话到这里算说透了,也就是说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上头是朝廷大佬吩咐这么干的,他也松不了口。
甚至为了防止丁一再劝,这位巡按御史又说道:“若是无了牵挂,学生却是极为佩服年兄的,只是,叹,世事弄人啊!”弄人的从来不是世事,是利益,他有家人,有牵挂,他不可能为了佩服丁一,而去硬扛上面的大佬,把自己家人的前程也搭上,他可不是王翱,一个巡按御史,要是跟朝廷大佬扛,那真的就得有粉身碎骨的心理准备了。
丁一苦笑着道:“年兄肯来相见,丁一已感激莫名,何敢再作不情之请?”
又聊了几句这巡按御史就辞去,临出门却低声对丁一道:“年兄万万莫去沟连布政使司衙门,切切、切切!”丁一听着心中一凛,点了点头,教着文胖子把这巡按御史送了出去。对方这么说,就是布政使衙门里,正在等着他上门,一旦丁一找过去,不知道备着什么手段来施为。
这时那成都行局的大使却就抱着一些卷宗进来,双手递交给丁一道:“丈夫,那千户履历便在此处,真是难以找着把柄下手啊!”
“少爷,便教老奴去把五奶奶他们接下来,然后就走吧。”曹吉祥长叹了一声,再次向丁一这么劝道,这是没有路子,没有办法可想的地步了。
丁一摇了摇头道:“不能走。”不但是这二万新军都是种子,而且还有一点丁一没有说出来,就是大明第一师的装备也是不能放弃的,按着梧州工场那点钢铁产量,先前又给战列舰晒装舰炮,现时要生产出装备大明第一师的军械,只怕得几年以后才有钢铁储量。
他就算能再训新军,让他们用长枪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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