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人在巡逻着,望远镜里看着他们或马或步的走动,几乎可以肯定,长袍之下都是披着盔甲,很可能就是兼具了锁子甲的灵活,也拥有札甲的防护效果的阿拉伯链板甲,他们还带着头巾式头盔,除了眼睛部分,锁子垂帘给脸部提供了防护。
郭劲看着有些头痛,对丁一问道:“先生,要是鸡胸甲一类的,这火药受潮之后再干燥,似乎威力大不如前……”也就是说,对于击穿板甲,郭劲是没有信心的,其实不单是火药的威力,铅制弹头的穿透性也是很大的问题。
“打眼睛,不行就运动到二十米处,再开火。”丁一记得英格兰长弓在二十米内都能射穿板甲,怎么说也是线膛步枪……不过他马上感觉这是一个很扯蛋的命令,直二十米,以短距离冲刺闻名的阿拉伯马,这个距离几乎是眨眼就能杀到的,“没把握的话先射马,全部撩倒以后,冲锋补刀。”
然后丁一就在五十来米的位置,就开出了第一枪,很准确地命中了对方的眼睛,但第二枪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卡壳了;其他五名士兵在郭怒的带领下,也纷纷开火,事实上证明丁一的决定是很正确的,这些士兵大约是看见丁一首发命中,而被鼓舞了勇气,他们纷纷瞄准眼部开火,可是没有一枪是正中目标的,如果是白天,如果这些子弹没有受到潮,他们肯定不会打出这么差的结果,但沙场从来没有如果,只老老实实瞄准战马开火的郭劲,让一匹高头大马悲嘶倒地。
“撤退。”丁一机械地退弹排除了哑弹,毫无感情地对郭劲下达命令。后者不是曹吉祥那种矫情的贱人,马上就执行命令,带着五名士兵和景帝、莫蕾娜往预先侦察好的巷底撤离,这巷子里不单原本就堆积着杂物,而且他们事先还拉了三道绊马索。
只不过丁一没有退,他扣下了扳机,“叭”,枪声响起,再一次抹杀了一名敌人的性命之后,马上就扔下步枪拔出刺刀,他的眼里没有激情,没有狂热,只是从容,便如箍了几十年桶的老箍桶匠,面对送来的破桶一样从容,这是他熟悉的事,杀人。
他必须杀人,因为如果让这几十骑冲杀过来了,三道绊马索也至少拦下十来骑,其他的骑兵,依然足以把这支小队干掉。这不是丁一的错,也不是士兵的错,这是大自然的伟力,如果舰队没有出问题,丁一根本就不必要去面对这样的局面。
人力始有穷,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但正如丁一所对莫蕾娜说的,他不会放弃也不会抛弃紧跟在他身后的人。
当战马奔腾而来时,丁一奋力一跃,跳上了那骑士的身后,对方的反应极为神速,高举的弯刀反手便向自己腋下刺出,但刺到一半的时候,丁一已撩起他的面帘,刺刀干净地抹过对方的咽喉。
夺下那死去骑士手上的弯刀,丁一将对方的尸身推下马去,用力一拍马背,坐到马鞍上,狠狠地踢刀向前,他身后的骑士叫喝着丁一听不懂的阿拉伯话,似乎就在丁一后背,急骤的蹄声,弯刀掠过空中的声响……
但丁一没有回头,他只是狂奔向前,在前头那个骑士惊恐回头的时候,扬起弯刀籍着刀力,斜斜掠了上去,直至他越过那骑士身边,对方被削断的头颅缓缓从颈上滑落。愤怒追赶着丁一的骑士们,奔过郭劲他们藏身的小巷时,根本就没有人回头看上一眼。
“射马!”丁一砍死了前方的另一个骑士,高声呼喊着,然后回刀去格挡左边骑士斩来的弯刀时,左臂却就被划开一道血口,尽管不深,但他开始受伤了,因为他没有披甲,这种马上拼刀,有甲和没甲真是两个概念。
而后面杀上来的骑兵,雪光般斩落的一把把弯刀,让丁一在马背上,左挪右闪,看上去,下一刻,他便在劫难逃。为了躲闪这些夺命的刀光,丁一不得不一再地在马背上,表现着他良好的骑术,例如此时,他就是倒骑在马上,不然的话,根本就没法去抵挡身后的刀光。
只是,他这样还能挡几下?不单他开始受伤,连他胯下刚刚俘虏过来的战马也开始被砍伤,尽管这让战马受痛而加速,但一旦缓下来,失血会让战马瘫倒,或是在缓下来之前,凭着疯劲乱蹿的战马,会撞上墙壁把丁一摔死,也没什么太大的意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