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接了新人。
若只如此也罢了,原本掌着锦衣卫事的朱骧,英宗派了袁彬去接掌,朱骧又不是被贬,自然不可能马上离职,总要把诸般事务交接妥当才行,所以这几日锦衣卫事就是朱骧和袁彬共掌。结果一众军头找到锦衣卫,朱骧刚说了一句:“锦衣卫怎会也一并列入兵演之中?”这不合理嘛,锦衣卫的性质,他们又跟普通军兵不一样,锦衣卫是属于皇帝亲军,不是五军都督府的军马啊。哪有将他们也列入兵演?
但侄子刚刚死了的石亨却就没好气地吼道:“某如何知道?容城先生原话便是如此!龙骑左卫出二百人,其他在京军马,不分五军都督府及团营之别,统共出五百人!锦衣卫是不是在京军马?汝若不肯出力,不如去寻令岳请出大令,然后去跟容城先生分说!某的亲侄如今还没下土,谁人耐烦与汝嚼舌!”丁一并没有说在京军马,这句是石亨他们自己添上,反正就是闹到丁一跟前,最多就说听错,他们却也是不怕的。
朱骧是于谦的女婿,所以石亨有这么一说,但于谦连石亨举荐他儿子都要骂的,朱骧怎么敢去找他说话?只是摇头道:“这不妥当,亲军安是忠国公可以指派的?便是龙骑左卫,虽由兵部管理,却也是亲军之列,忠国公怎么可以调派?于职权是不合的。”
龙骑左卫就是龙骑兵一营扩编,并入了亲军二十六卫之中,成为二十七卫。
但是,这里不得不再提一下,亲军诸卫,名义上是皇帝亲军,可京师保卫战的时候,皇帝亲军二十六卫留守北京的部队,全部被征召起来,在时任兵部侍郎于谦的统一指挥下,投入京师保卫战。自此之后,除锦衣卫之外,其他诸卫,就由兵部管理了;腾骧左卫、腾骧右卫、武骧左卫、武骧右卫,合称四卫营,受宫内御马监太监指挥。
于谦把持相权,不是一句空话来的,京师保卫战,后世把功劳全归在于谦身上,不关陈循这首辅什么事,也不是无缘由的,着实就在于谦一手全揽军国事,若是败了必定算他头上,胜了自然也是归功于他。于大司马不贪财不好色,于名声和权力,却不是开玩笑的,皇帝亲卫都敢照夺不误。
也就是说,守卫宫禁的燕山卫、府军卫、金吾卫等等,其实都不归皇帝管了。这也是为什么文胖子他们能在禁卫之中发展冲锋队;英宗叫门,一叫就开的原因。因为这些军队,本来就是皇帝亲军,结果景帝上位之后,他们就混同其他卫所诸军了,那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现时连锦衣卫也要被列入兵演,朱骧又不是卢忠、马顺这样的人,他还是有节操的,不论石亨怎么吼,他还是摇头不肯答应:“龙骑左卫如何,非下官管辖,但锦衣卫与东厂,皆天子直接指挥……”
没有等他说完,石亨就拍案吼道:“尔去叫厂督来!彼若有胆说个不字,某便如此去复容城先生!”石亨不是一般人,别看他貌似粗豪,这能单骑得脱,先敢去募兵再战的角色,放在哪朝哪代,都不会是平庸之辈。
刚死了亲侄他自然是极悲伤,特别这侄子是他很喜欢、很看好,寄之重望的。但是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争不过丁一,那么他就要把丁一的势,用到尽,用到绝!用到所有统军诸人都对丁一不满,用到皇帝都要对丁一猜忌。
朱骧也很无奈,如果仍是由他掌锦衣卫事,那他自然是敢扛下来不点头,但他都在交接准备离职了,他就这么扛着也不合适啊。于是便也只好派了人去请此时的司礼监太监夏时过来,这时节东厂也是由夏时掌着的,便说是这边有急切的事务,请厂督过来决断。
夏时是在南宫一直侍候着英宗的,这人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不是兴安、冯保这样的人物,也不是王振、刘谨、魏忠贤这样的角色,他倒是会搞一些小动作,但着实是没有什么内相气度的,看着石亨领着一众军头,凶神恶煞在锦衣卫衙门等着他,心里就先虚了三分。
于是他听闻这消息,愣了一下,朱骧看着忍不住开口:“便是兵部大司马也无权调派亲军,忠国公安能如此指派如使奴仆!”夏时若是个有担当的,自然也就顶上去,问一句丁某人凭何敢出此言?或是派人去问一下丁一,那石亨这扯着虎皮当大旗的章程就破灭了。
但夏时却沉呤了一阵,冲着边上袁彬问道:“文质,汝以为若何?”(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