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身上灰尘,却笑道:“都督好诙谐,学生已辞去所有官职,告老还乡,明日就回两广了,除非都督要亲临两广,否则的话,还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为好。”
倒不见得丁某人不爱装逼,主要是受了人的礼,得能荫护人家,他要是在京师任职倒也罢了,收个武将,以他的品级和爵位,也没有什么当不得,这都要南下了,连朱动那边的安全局衙门也在张罗着大部分人辞职,情报网转入地下工作,何况来受人家的礼?要是这么受了礼,又没法给人出人,指不准就结下一个仇家,历史在丁一的影响下,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变动?等会这都督发达起来,记着这仇怨来给丁某人一记阴的,总归是不好受。
那都督愣了一下,丁一已领着那些从人,越过他而去,曹吉祥走过这都督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叹了口气:“你没那命,好好守着这皇城吧!”他认为这都督如果刚才没有犹豫,直接就拜了下去,那必有一场大富贵,可是他犹豫了,却就失掉了这个机会。
文胖子在一旁听着,不禁对曹吉祥高看了几分,便和曹吉祥拉起关系来,他出了东安门时,却向曹吉祥问道:“曹公公,您也是宫中厮混多年的,又是把握团营精锐,怎地如此坚决,一心要投到侄少爷门下?”
凭着这句侄少爷,曹吉祥知道这位也是当年王振麾下的人物,倒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却便低声笑道:“记住要改口,要称少爷……别叫什么公公了,要是看得起咱家,叫一声老曹或是曹哥就是,咱家怎么看也比你年长不是?嗯,石亨那些蠢才,等死吧,他们一心想着跟少爷扳腕子,那是自寻死路,没那么大个脑袋,就别戴那么大帽子……明日兵演你等着看……”
这让文胖子对曹吉祥高看了几分,因为老实讲,在没有经历过实战之前,他也没有发现现代军事操典训练出来的部队,会比旧式军队强悍那么多,不过他仍有点担忧:“曹老哥,关键是人数,我听少爷说了,六十人,对抗五百人,这么大的人数劣势,石亨不一定会输的……”
“石亨一定会赢。”曹吉祥阴阴地笑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却对文胖子说道,“文兄弟,你比咱家先跟了少爷,以后咱家还得请你多关照。”说了两句这样的套话,他才对文胖子说道,“五百对六十,就是教卫所那些正军来打,也能打得赢,只是石亨那蠢材,却没有去想过,那六十人是什么人。”
文胖子就有些不明白了,曹吉祥跟着人流行在东安门大街,尤在对文胖子分说:“那六十人是什么出身?里面要有几个奉国中尉呢?嘿嘿,别人不知道,咱家还不知道?当年京师被瓦剌鞑子围攻之时,有不少宗室远支子弟,埋名匿姓入了团营以期报国的……”这年代,还不是万历年,允许镇国将军以下参加科举的时节,所以曹吉祥阴笑着说道,“后来,这些人,各营军头知道了,谁敢任用?都劝他们回家,不听劝的,不是塞给丁总镇,就是塞给咱们少爷,年纪小的,塞到容城书院京师分院也不是没有……”
大约阴暗者,便用他自己的阴暗来看世间的一切事物,毫无疑问,至少在曹吉祥来说,就是这样:“石亨自然是胜,必胜,只不过兵演用的是真刀真枪,要是死上几个奉国中尉,再死上几个原底子有着战功的书院学生,少爷一封奏折上去,这些英才,没有死在狄夷的手里,却死在石某人的手里,文兄弟,你说,爷爷理不理会?诸部院理不理会?这些人没死,没揭出来,倒也罢了,一旦揭出宗亲身份,石某人能讨得了好?可笑他还要把他那侄子拖入来……”
“不见得吧?”文胖子听得都后背发凉了,对着曹吉祥说道,“少爷似乎不是这性子……”不过话没说完,自己也觉气短,因为六十对五百,他着实是想不出怎么打,这边又将是石亨挑出来的精兵强将,这仗如何打?只因他并不知道,现时龙骑兵营的装配,已是掷弹筒配发到班、迫击炮排配发到连作为支持火力。而且弹壳步枪实战经验,文胖子也是几近于无的。所以被曹吉祥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似乎是有道理。
曹吉祥拍了拍文胖子宽厚的背,对他道:“少爷是真英雄,咱家想着心惊,这等能把计谋用成阳谋的英雄,如何能对阵?故之什么也不敢想了,咱家认定还是跟着少爷妥当!你等着看吧,石亨那武夫,赢了兵演之后,将是如何惨淡的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