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好说呢?丁一会自请督云南,那是因为密旨上,景帝要求他这么做,现在景帝却以请督云南来套丁一,真是于这件事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表情了,这根本就不是奏对,也不是商讨军机,而是不论如何都要丁一去背负的事情,弄清楚了这一点,再说就是乞怜了。
丁一向来没有乞怜的习惯,所以他点了点头,对景帝道:“臣遵旨。”
景帝很高兴,依着旧例,赏了许多御用的东西给丁一,并且高兴得有些失态了,好几次说道:“大明有御弟在,安教有患矣!”这真的不太象话,不说丁一就算真的达到这高度,是否皇帝应该这么说——事实是丁一并没有达到这高度啊,这话把孙镗、石亨等将帅置于何地?
但他说了,还说了几次,尽管每次他都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对,岔开话题掩饰过去,但很明显绝对就是兴奋之下的失态了。丁一觉得氛围有些怪异,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匹夫之怒,街坊混混泼皮,会因为一句半句话而拔刀相向,到了丁一这个层面,不在于说错说对一言半语就会引发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重要的是实力,若是实力够了,说错改回来就是;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算没有错,总归别人也能教他行差踏错。
因为圣旨上就是要求丁一今日离京赴任,按着军报看,似乎云南的战事也真的不容丁一耽搁,所以景帝也没有在这场面上的奏对花许久的时间,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就教丁一回去准备启程赴任了。于谦在丁一辞出之时,也跟着辞了出去。于是师徒两人,便由着中官送出。
这就让丁一有些奇怪了,因为于谦每次都是在他辞出之后,会留在宫中与景帝讨论商量事务的,很少和他一同离开。引路的中官一路赔着笑脸。不论是丁容城还是于大司马,绝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这一点眼色,这内侍还是有的。
一路上丁一几次想和于谦搭话,但是于谦都阴沉着脸没有开口,直至那内侍送到宫门口之后。于谦突然就问了丁某人一个问题:“如晋,为师有一事不明,汝是太馋,或是太蠢?”
丁一听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听于谦又低声道:“为师把你的馋根斩了,扶馀国今在何处可知?”然后于谦就没再说话。就算丁一想问个清楚,于谦也不搭话,直到坐进轿子里,才揭开轿帘对丁一说了一句,“但愿汝非愚钝,否则,人力终有不及。”便放下轿帘。一蹬轿子教起轿。丁一满头的雾水想不通于谦为什么就这么撩下两句半前后不搭的话来。
直到丁一回到金鱼胡同,听着朱动禀报:有旨意,命雷霆书院京师分院迁至密云忠烈祠之旁,常受英烈忠魂洗炼,永怀忠君报国之心……明日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丁一才明白过来,于谦虽无实据,但却是有所察觉的了。而回想起今日于谦的言行,却就让丁一感觉到更多的不对出来。在紫禁城里,于谦一反常态。几乎没有怎么开口,他身为大司马,丁一要去督云南,他居然从头到尾,就没问过丁一如何平叛的方略章程!
实质上除了丁一有数的心腹亲信。也根本没有实据可查,例如将要分发遂发枪的书院学生,尽管是从容院轮换过来的,但他们也不知道,丁一要做的是什么事,只不过这些学子平日里极为认同丁一的理念,也极为狂热偏执罢了。只要丁一下令,他们便会服从命令。
但他们轮换过来,却是以训练和上课的名目进行,所以不论如何查,也不可能查出实据来。朱动看着丁一陷入沉思之中,却又禀报道:“团营调了一千精锐,驻进书院,持的是大司马亲自签署的公文,说是为防书院迁址,宵小之辈混水摸鱼,所以驻扎于此护卫安全。”
丁一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挥手教朱动自去忙手头上的事。
他总算回过神来,弄清了于谦的话“太馋,或是太蠢……为师把你的馋根斩了……”
于谦说的是他丁某人离开广西上京来的事!太馋,指的是丁一想得太多,想要复辟教英宗复位,所谓断了馋根,就是于谦觉得,如果丁一有什么念想,必然所倚的,就是京师分院的这些学生,所以直接就把这书院迁到关外了,断了丁一的念想。
但很明显于谦是不想丁一出事的,教丁一今日离京赴任,看来不是于谦的主意,所以在殿中他才会一言不发,也正因此,他才会问丁一:“扶馀国今在何处可知?”刚才听着不明所以,此时丁一就明白于谦是用风尘三侠虬髯客的典故,五代年间前蜀的杜光庭所著的《虬髯客传》是这么说的:海船千艘,甲兵十万,入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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