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何一个音节,他同样也不明白,但他不会去问,因为他跟着丁一,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他对于丁一,有着足够的信任。
而丁君玥则低声对李云聪说道:“闭嘴。”
她不问为什么,不是因为她信任丁一,而是她信仰丁一。
这时大帐里,眼看军议变成展销会,丁一很有点哭笑不得,只好伸手往案上一拍,沉声道:“休得胡言!学生教诸位来,是为卖茶的么?”紧接着大帽子开始往下扣,“生民涂炭,国家艰难,于汝等眼中,不如一碗茶?”
一众人等才醒起,这位当年独战国子监举监子,把那些举监生说到哑口无言而归,有不少还成为了雷霆学派的骨干,和丁某人打马虎眼,看来是自讨没趣的,只好低眉垂手老实站着,等着丁某人训示了。
“从汝启始,将某方才说过的,重新复述一回。”丁一指着那中官说道,倒不是他对这宦官有什么看法,而是刚才这一众人等里,就这中官听得用心,所以他才会指点这太监先来复述。
皇宫里厮混到太监的中官,别的也许不行,记性绝对是不错,特别是死记硬背这一项,要不皇帝说句什么话,要是传错了,那真的出了事就大祸临头,所以那中官结结巴巴,真的大致上把丁一刚才说的,都复述了一遍。
于是丁一点了吏部、礼部的官员来复述,哪里说得出来?丁某人立时翻脸,冲着丁君玥做了个手势,两排身披三层甲,手持白刃的军兵鱼贯而入,丁一冷声对那些官员说道:“尔等暗中附逆,欲谋不轨么?本官斩得了马顺,斩不了汝等?”
吓得那几个官员一下子跪了下去,或是连呼“下官冤枉啊!”或是大叫,“晋公饶命!”没谁敢在丁一面前卖弄什么风骨的,这位的手黑大家都知道,何况这回南下,本来就是这位要永镇广西了,大伙来操办诸般事务,谁愿去跟丁一扛着干?
于是丁一挥手教那两排警卫退下,喝令几个官员起来,却叫丁君玥上来,重新铺上地图,把方才的军略重新再讲一遍,那些官员两股战战,不知道为什么丁一要逼大家背下这些东西,但都知道要是这回再背不出,只怕丁某人真敢翻脸,于是无奈,只好用心去听,毕竟都是读书人出身,真要用心去背,倒也不至于背不下来。
“教尔等记熟这军略,回京师之后,便报与诸部尚书,丁某人要如何平定广西,大略便在此处,朝中哪位要弹劾丁某的,请先拿出章程来,别和丁某人提什么风闻奏事,若无章程,胡乱弹劾的话,绝对就是侯逆在朝廷之中的支持者,广西不平,皆是此等狗官为祸,朝廷不治他,丁某的刀要治他!可听清楚了?”丁一冷着脸缓缓说道,眼光从那一众官员面前扫过,无一敢与之对视。
说到此处,丁君玥便把一份文书拿出来摆在案上,那文书上除了方才丁一所讲的之外,下面还写着一行字:某等已尽知悉广西平乱军略,返京必告之部院诸君,若有弹劾广西军务民众而不知晓丁一平乱之略者,皆某等之过。
下面不用说了,就是诸人签署姓名指印。
“晋公,这……”那些官员就不肯签了,这签了下去,到时有人弹劾丁某人——别说不会,大家都知道,必定会的,丁某人要推行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又要弄什么论道堂,士大夫阶层暂时因为被景帝吓着不敢叫嚷罢了,日后风头过了,难免又会再来的,到时自己不是一身屎?
“汝等欺某刀不利乎?”丁一冷着脸挤出这么一句,又扣了一顶帽子,“或是尔等便是侯逆于朝中之援?”于是无奈,看着不签只怕等一下跟苍梧县一样,被义民出于义愤打死那就不好了,一众官员只好签了。
“先生,为什么这么做?”杜子腾在诸多官员退下去之后,低声地向丁一问道。除了丁君玥之外,李云聪等人没有开口,但很明显他们的眼神里,也流露出同样的疑问,他们并不笨,正因为如此,才疑惑于丁一这么做的目的性。
“我们需要宣传的力量,不仅仅是皇帝知道我们做什么,我们需要的是整个大明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现在也许看不到任何的成果,但慢慢的,它会成为一股潮流,由我们引领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