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少年,血正炽热,秋风虽劲,却冷却不了少年胸中的热血,杨守随的声音不大,却有着如钢铁一般的坚强:“人在,阵地在。”并没有过份的情绪张扬掺杂其中,这是丁一决心把六个连队交给他指挥的根本。
丁一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许多时候,多过的叮嘱反而是一种不信任的体现。当下便示意杨守随自去安排攻防布置。丁君玥看着其他人都领命去了,急急道:“先生、父亲!君玥呢?警调连呢?”
她担心着自己没有任务安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学奋勇杀敌沦为看客。
“如果到了警调连要上阵的时间,那么就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丁一笑了起来,他给这支加强连的定义,就是警卫部队,不过,他倒并没有打算让丁君玥老老实实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不过,剃刀小队却就要任务了。你把警调连指挥权交给副连长李云聪,让他过来我这里,剃刀小队从现在开始,用餐,休息,睡觉,他们管我叫阿傍罗刹,那么,你们就是我手上的弯镰。”
夜色渐渐深重了起来,它遮去了天边最后一丝血色的晚霞。
这是一个星月争辉的夜,秋风卷尽了浮云,天空中半圆的明月,与闪闪的星辉,难得交错而映。不见得月色如壁群星黯淡,也不见得星芒闪烁新月如钩,这是势均力敌的交锋。恰恰,便在这样的沙场,便是在这样的夜。
阿傍罗刹没有如七受挞所担忧的,在黑夜之中踏着雷火出现,用匪夷所思的神通,把吞哥儿的五千精锐变成死尸;而吞哥儿也没有象刘铁所预料的。在这样的夜晚里,派出前锋来作一个试探。
“没有必要,若我是对方将领,我也不会这样做。”杜子腾对刘铁分析道,在这一点,他明显比起刘铁,有着更为敏锐的触觉,“所有的奇袭,都是在堂堂之师、正正之阵无法奏效之时,才会采取的办法。如果觉得可以从正面碾压、抗衡敌人的话,没有哪一个有脑子的将领,会去弄险。若是雷霆书院的学子有三千人,并且都装备了遂发枪,我想先生一定不会弄什么陷马坑。”
刘铁仍旧有些不太明白。还很热切地问了一句:“展之,那先生今夜会不会跟在京师一样。夜踏敌营……”不过很显然现在不是他跟杜子腾交流心得的时节。就有军余很着急地寻到这里来找他。
虽然还没说什么事,但他却是不得不离去了。数千军余抽走了八百人,还有几千人等着他去布置,无论是轮值岗哨也好,战备值班也好,进行诉苦大会或是识字。都要他去安排。而且丁一不单将骑兵排从他手上调走,更让他安排出二百军余来充当各部的通讯传令兵。
所以他匆匆地冲杜子腾点了点头,没有再就这个问题说下去,就跟着火燎火焦来寻他的军余走了。杜子腾在旁边听着那些军余边走边向刘铁禀报:军余之中有几十人斗殴起来。为了一双鞋子——极为扯蛋的事情,有一个军余洗鞋子时把另一人的鞋子也洗了并晾了起来,结果对方认为是这个军余要偷他的鞋子,而洗鞋子那人却辨解自己不过顺手帮袍泽一个小忙,如何能连谢字都没有一个,却还被这般冤屈?
本来临战就是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结果为了这么点事,就纠结乡里好友,打了起来。
刘铁不得不为了一双鞋子,穿旧了的千层底布鞋,在这个两军对峙的夜晚,去料理这对鞋子。
杜子腾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如果这件事落在他手里,他会很自责的。
一个人是管不过来几千人,这等事,应该是临时任命的连排长,或是正军中的百户去处理的事务,怎么会到刘铁这一级来办?但杜子腾却不希望在刘铁这位同门心里,留下自己看不起他的印象。事实上,开始跟随丁一那批弟子,不论是胡山、魏文成、朱动,还是杜子腾、陈三,都看不起刘铁。
而这种情绪并不是大家刻意营造出来的,而是刘铁精于人事,疏于战事。
丁一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把五百亲卫交给他,让他留在关外保护丁如玉。
谁知道,他连五百亲卫的指挥权也保不住,这便让杜子腾更加看不上他了。
“夜袭?先生疯了也不会这么做吧……”杜子腾苦笑了起来。
他是京师保卫战时,跟着丁一去救七百战俘的几个弟子之一。
刘铁以为是说评书还是过家家?那都是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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