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店家在他身后拼命磕头。
京师之中,很少有傻瓜。
这个卖臭豆腐的自然也不是,他很清楚,丁一是在保他的命。
否则的话,目睹了杀人,旁观了朱虎朱大爷对丁一的奴颜婢膝,他很有可能,也就死在这里了。
朱虎咬牙切齿紧紧地握着拳头,但直到丁一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敢低低咆哮了一声:“欺人太甚!”李青除了苦笑也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因为确切来说,丁某人的确欺人太甚。
他问李青有多少银子,把李青的银子的十分之一给了后者,然后问开不开怀?怎么会开怀?把自己身上银子的十分之一给自己,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本来就是自己的银子啊!
丁一的意思很明显,京师江湖上诸般行当的收益,本来就是他的。
所以朱虎朱大爷提出说把收益的二成送给丁一,他摇头的意思并不是不肯收,而是不认同这个分法,他觉得全部的收益都就是他丁某人的。
“这里面多少达官显贵的干系!他丁某人说拿就拿么!”朱虎咆哮着,胸膛不住地起伏,“他娘的,他再能打,再能杀,又怎么样?难道以为江湖是靠刀子说话的地方吗?他一个头两只手。老子就不信,他杀得了多少人!”
“按点验的首级来说,他杀了的,怕有几千铁骑;杀退的,至少有三万瓦剌铁骑。”李青在边上长叹着,报给了朱虎这个答案,“还有十万铁骑是被他吓退的。”李青很无奈。他知道朱虎说的是气话,但往往这气话也不能乱说,“达官贵人,不一定愿意招惹丁大侠,他的弟子里有勋贵之首英国公;他的先生是当今权倾朝野的大司马于谦于尚书;手握团营兵权的武清侯,得了侯爵之后便亲自去金鱼胡同拜候丁大侠。”
“大哥。我们惹不起。”这就是李青的结论。
朱虎却笑了起来:“是,惹不起,我们就不惹。你送信给他,江湖事,江湖了,他若以官身压逼,我们不敢惹。还不能不做事,当个守法良民么?”
在金鱼胡同的丁家宅院里,柳依依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
因为丁一和天然呆总算回来了,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分享,就算是既定的事实,也不能阻止她的心酸,特别是在把手里皇家镖局的生意都全部交了出去,股份也变卖掉的现在。
但很明显。丁一知道怎么样哄她开心:“下个月开始,京师的江湖人,你要按月给他们发薪,顺天府那边我会打招呼,这边看看按照行当,分出几个商会来,江湖上有点名号的。全给编进来。记住,他们交上来的钱,除了开销,盈余分三成交到宫里去。连同账目;当然,账上要体现出来,盈余交了八成给宫里。”
柳依依有点反应不过来,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边上天然呆在那里说什么“师兄杀了人”之类的,她压根就听不进去。并非她心里没有丁一,而是她心里便是丁一,所以她不忧愁这等事,愁也没用,她相信丁一敢做得出来,便有办法应付得过去。
她象是一位企业进入上升期却突然被恶意收购的总裁,发现自己又得到了一笔创业基金可以重新开始,这是她的事业。虽然这个世上只有她的丈夫认为她是美丽动人,已经可以让从小就对丁一注入了所有的情感的她,感到满足。
但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更是一个有着经商天赋的人。何况还有一个天然呆把她的丁一分去了一部分,而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需要这盘生意。
正如丁如玉想当官一样,柳依依也同样希望证明自己。
她仅仅是一个女人,也许什么都可以放下,但却放不下她的他,所以,她需要更多的安全感。而这就是她的机会,甚至柳依依这一回暗暗下定决定,从一开始就留下后手,就算丁一最后要求她象皇家镖局一样交出去,她也要有能力凭自己东山再起。
“我要的不是钱,那钱很脏,有皮肉钱,有倒夜香的钱,有赌档的钱,有乞丐的钱。”丁一叫住了柳依依,对她仔细说道,“我要的是消息,整个京师,黑暗中所有的消息,你要建立的不是一盘生意,而是一个没有编制的国土安全衙门,懂我的意思吗?这盘买卖,赚的亏的不是钱,是大明的国运。”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放手,不会再交出去。”
柳依依觉得这句话,比京师最雅致的胭脂店里,最时兴的水粉更让她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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