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元嘉兴冲冲的和猪鬃两个人抬着一箱子钱来到船上的时候,沈功海和姚四也匆匆的跑过来,都是一个屋子住了三年的兄弟,这么大的事情没理由不过来看看。
“哎哟哟,元公子真是有情有义啊,妈妈我也没道理拦着女儿嫁人,按理说小元宝赎身需要八十贯钱,这可是契约上写明了的,唉,谁叫妈妈我天生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最是见不得有情人难尝好梦,也罢,七十贯就七十贯吧,这些年给元宝儿置办的衣服也一起拿走吧,就当是妈妈我给闺女的陪嫁。”
元嘉正要说几句感谢的话,就听身后沈功海悠悠的说:“老鸨子,你他娘的就是一喝人血的,现在少在爷们面前装菩萨,书院子弟从不欠人人情,十贯钱在爷们眼里毛都不算一根,书院的大爷还轮不到你一个鸨子头施恩卖好,这是二十贯钱,多出来的赏你了,赶紧拿文书写结具,从此两不相干,今往后大爷我要是再从你们嘴里说出弟妹的名字,爷会把你燕来楼砸个稀巴烂。”
窈娘从来是不会嫌弃钱的,不管沈功海嘴里说的多难听,那两大锭银子却是白花花晃人眼,一把就抢过来抱在怀里,陪着笑脸说:“是,是,这位公子说的对极了,元宝儿就要当官家娘子了,老婆子从今往后保证一个字都不提,如果有差错,您撕了我的嘴。”
元宝儿穿了一身的大红衣衫被其它歌妓簇拥着从船舱里推出来,羞答答的低着头,元嘉看得满心欢喜,正要上前去拉小元宝,沈功海却生生的拉住他,从姚四手里要过一个一个小包袱,扔给了小元宝,对她说:“弟妹如果想替元嘉考虑的话,就把这身衣裳换上,切记,燕来楼的东西一样都不能要。一样都不许带。你的好姐妹从此之后只能是路人,如果你能做到这些,为兄今日就替你们做主,立刻成亲,否则,此事休提。”
元嘉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功海说:“海子,人都是有感情的。元宝与姐妹们相处多年,如此绝情你说这样做是否有势利之嫌?”
沈功海一把扯过猪鬃,姚四指着他俩对元嘉说:“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又是是什么人,看清楚,我们四个才是一类人,弟妹对你有大恩。怎么回报都不为过,娶这样忠孝的妻室原本就是一桩美谈,虽然少了节,我书院最不在乎的恰恰就是这个东西。
想想看,我们十年寒窗铁砚磨穿所为何来?不就是想一展胸中所长,博得青史留名,替我大唐百姓打造出一个永不退落的盛世。
再有一个半月,就是我们准备一展身手的时候。和天下所有的士子一较长短。我书院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良贱不婚虽然没有写入律法。你就以为这东西不存在?纳妾没人会理会。娶正妻三媒六证缺一不可,这些东西是要写进你的官凭里去的,如果让他们知道弟妹出身青楼,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书院也会被人借此指责,你多年辛苦会付诸流水,所以此事不可不慎。“
“海子,你错了,大丈夫行得正,走得直,他人毁谤与我何干,君子养德必是微中见性,做事情遮遮掩掩反而不美,元宝儿本来就是我妻子,我们不偷不抢,时事所逼,身在青楼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娶她当然要光明正大,我还要请老山长为我夫妇祝福,这身衣服很合适,如果非要为了做官而做官,这官不做也罢,我留在书院教书育人也是功德,海子,你我兄弟一场,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打算让元宝委委屈屈的嫁给我,否则,我九泉下的爹娘都不会放过我。”
沈功海长叹一声,只好随他去,眼看着元嘉牵着元宝儿的手欢欢喜喜的回书院去了。走了两步却没发现猪鬃和姚四两个人动弹,没好气的说:“你们两个王八蛋,不走还等什么?”
猪鬃猥琐的拉住沈功海说:“很明显,咱哥三今晚没地睡觉,咱们总不能和弟妹睡在一间屋子里吧,不如……”
沈功海看看燕来楼的花船,又看看垂涎欲滴的姚四,跺跺脚说:“没问题,吃喝管够,夜资自理。”说完就很有礼貌的冲着笑的像只老母鸡的窈娘走了过去。
一大早云烨就在办公室忙乎,积攒的公文很多,岭南水师居然在长江口发现了一座岛屿,准备在那里修建一座转运码头,平时补给起来也方便,军队的大船带的补给足够他们在明州和岭南之间走一个来回,没事干在那里修什么转运码头,这事需要考虑一下先放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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