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得捷大喜,伸出一只手要和卢胖子击掌,卢胖子也不犹豫,伸出肥掌与高得捷重重一击,然后才微笑着说道:“大节兄,如果在保定城下久攻不克,不要急,我打进北京,自然会派援军给你,千万不要因为急于抢功,亲临战场冒险冲锋,火枪弓箭可不长眼睛。”
“在保定城下久攻不克?”高得捷一楞,疑惑问道:“怎么可能,保定好象就只有一千多满狗绿营和四千多乡勇吧?王爷你小看我?”
卢胖子微笑,却不解释,高得捷却很快醒悟过来,一拍额头惨叫道:“对,有这个可能!保定城是满狗直隶巡抚衙门所在,守城的满狗主帅肯定是大于成龙,那个老汉奸,绝对不可能向我们投降!他娘的,老子怎么碰上了这个铁杆老汉奸?”
卢胖子奸笑起来,其他的胖子军文武官员也是哄堂大笑,韩元任笑得最是开心,很是幸灾乐祸兄长的死对头碰上了这样的硬钉子。奸笑过后,卢胖子又向高得捷吩咐道:“大节兄,如果攻城得手抓住了于成龙,他坚持不降,就赐他自尽吧,不要难为他。”
高得捷愁眉苦脸的点头答应,又恶狠狠的说道:“老东西如果真象传说中那么顽固,拼死拉我的后腿,就算赐他自尽,我也要把他的帮凶全部活埋!把他们的女眷全部发配进军妓营!”
“这个随你。”卢胖子躺回帅椅,敲着二郎腿晃荡着说道:“我们大周军队虽然是仁义之师,不随便伤害百姓,但是对于那些铁了心给满狗卖命的汉奸帮凶,用不着客气,你想怎么处置我都不干涉。”
在东昌休整了一天,五月二十,胖子军三路大军一起出发,高得捷和田大壮两军东进西征,卢胖子则亲自率领七万四千余大军沿运河北上,直接杀向北京。消息传开,直隶京畿境内一片慌乱,双手沾满汉人鲜血的四姓恶奴纷纷收拾包裹逃往关外,助纣为虐的铁杆汉奸则惶惶不可终日,既不甘心给螨清朝廷陪葬,又害怕胖子军不肯饶恕自己的罪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吓得屁滚尿流。即便是普通百姓,又纷纷收拾包裹逃往外地,尽量避免被战火波及。
与内九城里风声鹤唳的皆然相反,风暴的中心紫禁城里反而倒是一片平静,还不到五岁的胤禔屁事不懂,自然不知道他坐了不到一年的江山就要完蛋了,每天还只是乐呵呵的往太监嘴里撒尿玩。真正主政的孝庄老妖婆也是十分坦然,每天都是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每顿一百零八个菜绝不可少,只是最后扛不住螨清王公和文武百官的压力,选择了在五月二十八这天召开廷议,讨论对策。
廷议刚一开始,金銮殿上马上就吵成了一片,螨清王公贝勒和文武百官各抒己见,彼此指责,争执不休,但归结下来也就是三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以螨清最后的鹰派杰书为首,建议死守北京坚城,同时调遣关外旗兵和蒙古军队的入关勤王,在北京城下和胖子军决一死战。第二种意见则是退出关外,逃到山海关以北苟延残喘,等待机会卷土重来。第三种意见则是求和,派遣使者和卢胖子联系,称臣纳贡割地赔款,只求卢胖子别打北京。
终于轮到孝庄老妖婆开口了,还一开口就把主战派杰书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连珠炮一样的责问道:“死守北京?从关外调旗人和蒙古八旗入关勤王?北京城里还有多少军队,能挡住卢狗多久?粮草能支撑多久?关外还有多少旗人和蒙古骑兵?拼死还能凑出五六万男人,没粮没饷没武器,上千里地的来北京是勤王,还是送上门来给卢狗杀?!”
把杰书骂得灰头土脸后,孝庄老妖婆又向求和派开炮,冷冷喝问道:“向卢狗求和?卢狗都已经把先皇烧进马桶了,还可能接受我们大清朝廷的求和?就算暂时答应,等稳定了局势,哀家这把老骨头,恐怕也要被卢一峰那条疯狗烧进马桶吧?”
骂了主战派又骂了求和派,惟独放过了逃跑派,孝庄老妖婆的真正意图也昭然若揭了,主张逃回东北的螨清权贵也兴奋起来,争先恐后的诉说逃回东北的各种好处,拼命鼓动大家一起跑,还有不少人干脆当场讨论起如何撤退和什么时间撤退,甚至还有人主张把北京烧成一片废墟,杀光北京城里的所有汉人,给卢胖子留下一片焦土,并且还获得了不少响应。孝庄老妖婆也颇为动心,可是看到在场的汉人官员面色铁青,又考虑到北京城里的汉人百姓没有八十万也有五十万,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清的列祖列宗,你们请睁睁眼吧!”
讨论逃跑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金銮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哭喊声音,众人惊讶扭头看去,却见失声痛哭的人正是刚刚被孝庄老妖婆骂得狗血淋头的康麻子堂兄杰书,杰书一边向东北方向拼命磕头,一边嚎啕大哭,“大清的列祖列宗,你们请睁眼看看吧,我们大清的江山,就要被人白白送人了!我们大清的江山,明明还有希望,可是有人就是不想要这点希望,一定要把你们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江山拱手送人!你们请看一看吧,你们的子孙后代,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玩意!”
一边哭喊着,杰书一边拼命磕头,直至额头出血,主张逃跑的螨清文武官员也是满面羞惭,不得不闭上嘴巴,惟有孝庄老妖婆不动声色,还冷冷的冲杰书说道:“康王爷,你用不着指桑骂槐,大清江山沦落到这一天,哀家可以挺着胸膛对大清列祖列宗说,哀家不仅没有一点责任,还可以昂着头说,没有哀家熬尽心血,大清江山只会完得更快!”
“不是你的责任,那是谁的责任?”杰书怒发冲冠得几乎连老鼠辫子都立了起来。
“责任在谁,你们都心知肚明。”孝庄老妖婆冷笑道:“责任人中,康王爷你绝对要算一个,当年在贵州的巴江战场,如果不是你被卢一峰生擒,又被两个穷书生威胁要割你的命根子,逼着赵良栋的救兵撤退,大清的主力精锐会被吴三桂老贼一举歼灭?我们大清军队会在后面的战事中几乎没有精锐可用,被吴三桂老贼和卢一峰狗贼杀得节节败退,接连丢城失地?”
“我们大清军队由盛专衰,转折点就在巴江之战!巴江惨败的第一罪人,就是你,康王爷!事情到了这一步,亏你还有脸来指责哀家葬送大清江山,你是眼睛黑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被孝庄老妖婆当众揭露当年丑事,杰书顿时哑口无言了,脸上也开始发烧,周围的螨清王公贝勒和文武百官也是个个震惊万分,第一次知道当年巴江大战的特殊内情。而杰书脸红耳赤半天之后,忽然又抬起头来,冲着孝庄老妖婆郑重说道:“老祖宗,当年的巴江之战,奴才确实罪该万死,奴才不想狡辩,奴才只求老祖宗给奴才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让奴才留守北京城,能守住北京城坚持到大清反攻固然最好,如果守不住,奴才以身殉国就是了!”
孝庄老妖婆凝视杰书,见杰书眼中尽是坚定,又盘算再三后,孝庄老妖婆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到底是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还算有点骨气,好吧,哀家答应你,哀家只带走一千丰台驻军,剩下的丰台驻军和密云驻军留给你。南军不耐风雪,粮草转运不是十分方便,后方也还有点隐患,你如果能守住北京三个月,拖进入冬,哀家一定给你派援军。”
“谢太皇太后老祖宗!”杰书用力磕头,又郑重说道:“奴才对天发誓,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卢一峰狗贼就休想踏进北京城一步!”
孝庄老妖婆并没有去理会杰书的慷慨激昂,只是把目光转到金銮殿外,眺望着南面的蓝天白云入神,轻轻叹息道:“世事真是奇妙啊,四年前,你的贪生怕死,葬送了挽救我们大清主力精锐的最后机会,成就了卢一峰狗贼的盖世英名。时隔四年,你又要在这北京城下,为保卫我们大清的都城和卢一峰狗贼决一死战了,是巧合,还是缘分?唉,希望这一次,你不是螳臂当车吧。”
大周洪化元年、螨清乾隆元年六月十二,鉴于卢胖子亲自率领的胖子军北伐主力已经攻破南皮,逼近沧州,螨清太皇太后孝庄老妖婆不得带着刚满四岁的曾孙逃出北京,带着所有能带走的奇珍异宝,金银粮米,取道遵化和山海关逃往盛京,准备到那里重起炉灶,重建螨清朝廷。绝大部分的螨清王爷贝勒和文武百官随同孝庄老妖婆逃走,仅有螨清康亲王杰书与少量文武官员留守北京,准备率领最后的万余军队死守北京坚城,死守这座被螨清荼毒至今的中华第一名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