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船一旦从此逆流而上,立即开火击沉!第三道命令,韩大任率军三千,至江心岛南侧岸边登船,准备登岛强攻,祖述舜率三千军为第二队,杨奉先与巴养元为第三、四队!”
“得令!”胡国柱虽然一时不太明白汉奸老丈人的用意所在,但也是马上拱手答应,飞快下去传令布置。吴老汉奸又转向旁边的卫士吩咐道:“去,让人把噶布喇押上来。”
卫士领命而去,片刻后,全身上下象是被捆成一个粽子一样的噶布喇被吴军士兵押到吴老汉奸面前,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呜呜出声,只可惜嘴巴已经被麻布堵上,听不清楚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吴老汉奸再一努嘴时,卫士会意,一把扯出噶布喇口中麻布,而噶布喇也马上破口大骂起来,“老贼!老贼!卑鄙无耻,背信弃义,毫无廉耻,不要脸!不要脸的无耻老贼!”
“掌嘴,让他安静。”吴老汉奸不动声色的吩咐,旁边鲁虾等卫士毫不犹豫,上去抡开浑圆膀子,对着大骂不止的康麻子老丈人噶布喇就是一阵狂抽,直抽得噶布喇是满脸开花,牙掉齿落,口鼻出血,直到噶布喇再也骂不出声,吴老汉奸点头喝止方才停手。
“看看这是什么?”吴老汉奸一只手亮出康麻子那张亲笔手令,一只手揪着噶布喇的小辫子,把他的脑袋拉得昂起,让他看清康麻子亲笔手令的内容,狞笑道:“现在该明白,老夫为什么要骗你们了吧?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老夫不要说在和约上玩玩花样,就是杀了他康熙小儿的全家,操了他康熙小儿的妈妈,天下人也只会说老夫杀得好,操得好!”
“不可能,这不可能!”噶布喇满嘴是血的含糊惊叫起来,惨叫道:“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绝对是你伪造的!”
“是不是老夫伪造的,回去问你的麻子女婿吧。”吴老汉奸冷笑说道:“本来老夫是想拿你的脑袋祭旗的,不过念在你是使者,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老夫今天暂且饶你一条狗命,放你过江。回去之后,告诉你的女婿,老夫的爱子之仇,老夫一定要亲手去报!也给老夫告诉你们满人,让他们都知道,你们的满狗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奸诈无耻货色,给他卖命,都有些什么下场!”
说罢,吴老汉奸一脚踹在噶布喇小腹上,喝道:“押下去,派一条小船送他过江,交给满狗,顺便告诉对岸的满狗,早些投降,老夫可以饶他们不死!再传老夫郡旨,将噶布喇带来的满狗侍卫全部阵前斩首祭旗,释放鳌拜全家,加封鳌拜之子纳穆福为顺义侯,赐予禄米府邸!”
“带一些大嗓门的,拿着满狗皇帝的这张手令,到各军阵前出示宣扬。”吴老汉奸也从卢胖子那里学来了不少攻心手段,将康麻子的手令递给鲁虾,吩咐道:“告诉全军将士,是满狗皇帝亲自杀害的老夫爱子,又嫁祸到了死人鳌拜头上,卑鄙无耻,罪该万死!杀掉满狗皇帝替老夫报仇者,老夫封他为万户侯,赏赐黄金万两!”
当吴军出示康麻子手令铁证宣扬仇恨鼓舞士气时,噶布喇提前被一条民间小船送到了长江北岸,图海和察尼等人闻得康麻子老丈人归来,自然是赶紧到码头迎接,而当见到双颊被打得鲜血淋漓的噶布喇后,图海和察尼等人先是大吃一惊,然后自然是赶紧向噶布喇了解情况,打听吴军主力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撕毁和约,又是怎么神兵天降,忽然杀到了螺山对岸。
也是通过了噶布喇的介绍,图海察尼等人这才知道,原来果然是早在十月十六这天的下午,驻扎在长沙的吴军骑兵主力就逮捕了噶布喇一行突然出动,同时驻扎在归义的吴军步兵主力和吴军岳州驻军借口缉拿珠宝大盗,严密***了长沙到长江的大小关口,并且忽然动手搜杀了早已发现的清军细作,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行动突然性,再加上吴军对于行程时间计算把握得极准,几乎没给深入偏沅境内的清军斥候细作丝毫反应时间,这才造成了现在情报与吴军主力同时抵达螺山的情况。
至于在吴军突然撕毁和约的原因方面,噶布喇则是说什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婿会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大骂吴老汉奸卑鄙无耻,伪造康麻子亲笔手令,污蔑栽赃,察尼和杨捷等人也不太相信康麻子会无耻到嫁祸鳌拜的地步,陪着噶布喇一起大骂,惟有知道内情的图海是额头冷汗淋漓,心知那张手令——十有***不假!
这时候,吴军的战术布置已经基本完毕,通过千里镜仔细观察了吴军的战术部署后,图海很快就察觉了吴老汉奸的第一个战术目的——以炮阵和水师船队为掩护,强攻江心岛,拔掉这颗钉在渡江咽喉上的钉子!所以图海稍一思索后,马上就吩咐道:“杨捷将军,你的水师马上张帆,吴狗开始进攻后,立即兵分两路,一路逆流而上,去江心岛西端缠住吴狗的水师船队,寻机歼灭!一路从江心岛东端逆流而上,歼灭吴狗运兵船队!”
“不要怕吴狗的炮火猛烈,吴狗的战船全在西面,没有多余的战船护卫,只要有一半的船冲过吴狗的炮火,吴狗的运兵船就死定了!”
“等等!”杨捷大吃一惊,赶紧拱手说道:“图中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水战最忌分兵,我们的水师是占优势,可是分兵两路后,分兵在吴狗船队面前的优势就被大大削弱了,而且吴狗还占着上游之利,会给吴狗把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啊!依末将之见,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水师集中为一股,直接北上去与吴狗的水师决战,只要吴狗的水师一被我军水师歼灭,螺山渡口就可以稳如泰山了!”
“放屁!”图海勃然大怒,厉声问道:“那我问你,我把所有水师交给你,让你去和吴狗水师决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吴狗歼灭?”
“这个……。”杨捷有些傻眼,心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左右水战胜负进程的情况比陆地还多,谁敢保证需要多少时间就消灭敌人全军?
“没话说了吧?”图海指着江心岛吼道:“看到没有,那座江心岛位于江心,如果你还在和吴狗水师纠缠的时候,吴狗就已经抢占此岛,把子母炮和青铜炮这些轻便搬上江心岛,那么我们的水师在江面上就将无处藏身!如果吴狗又把红夷大炮搬上江心岛,那么不光是我们的水师,就是我们的螺山大营,都会彻底暴露在吴狗的炮火之下!要守住螺山,首先得先给我守住这座江心岛!”
“中堂高明,末将遵命就是了。”杨捷将信将疑又无可奈何的答应,只得赶紧叫来副手张韬安排,让张韬率领三分之一的船队去攻吴军运兵船队,自己则亲自率领余下的三分之二船队逆流而上,去与吴军水师决战。
巳时初刻,吴军阵中战鼓擂响,韩大任的三千前锋在民船运载下,首先向着清军将领鄂内把持的江心岛发动冲锋,大小船只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向着江心岛全速冲锋。与此同时,清军那边也是鼓声大作,预备用来增援江心岛的后续军队登上运兵船准备,主力战舰船队则兵分两路,一路笔直过来冲击江心岛东端水口,一路逆流而上,向着吴军水师主力发动冲锋,寻求决战。
见此情景,吴老汉奸不惊反喜,鼓掌笑道:“好,满狗果然中老夫的计了,快,传令吴应旌,让他准备四十条自杀爆破船,让我们挑选好的敢死队登船,东面这支吴狗船队一旦突破我们的火炮***,逼近我们的运兵船队,立即发动冲锋,一定要全歼东面这支满狗船队!告诉那些敢死队的兄弟,战死沙场的,赏给他们家人纹银五百两!活着回来的,每人赏银千两,官升两级!”
“岳父,现在就用自杀船啊?!”胡国柱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惊叫道:“一峰当初献计的时候,可是强调过的,这招杀戮过大,最好只能在最后关头动用。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岳父你怎么就……。”
“那条涂油肥泥鳅会有这么好的心?”吴老汉奸斜了女婿一眼,狞笑道:“学着点吧,你以为他不希望老夫一早就用这招,挫折满狗水师的锐气?他只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所以才说些遮面子的话,老夫也只不过是不想点破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