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福建也多争取一点军饷,将来本世子亏待不了你。”
“卑职遵命。”卢胖子答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但有两件事,卑职得对世子爷和部堂大人说说,一是卑职的行李财物已经在那天晚上失落,随身携带的盘缠已经不够抵达北京,希望世子爷或者部堂大人能借给卑职一点盘缠。二是卑职希望再去拜见平南王小格格一次,向她说明原因和道别。”
“成,看在你忠心侍主的份上,我替平西王赏你五百两银子,不用还了。”耿精忠还算大方,一口答应,又说道:“来人,领卢大人去拜见尚小格格,然后再领他去帐房支五百两银子。”
耿精忠的侍卫出来答应,卢胖子行礼告辞而去,看着卢胖子肥肉乱颤离开的背影,耿精忠笑了笑,转头向祖泽溥说道:“祖部堂,你那位王爷表兄,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安排这个卢胖子去干这么一个得罪朝廷的差事?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卢胖子因为劝说尚可喜,很可能已经被朝廷盯上了,现在还安排他去干这样的差使,将来真想让这个胖子被朝廷满门抄斩么?”
“应该是汪士荣搞的鬼。”祖泽溥冷笑说道:“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卢胖子刚进平西王府就为了刘玄初得罪了汪士荣,汪士荣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还能看着他逍遥自在?”
“平西王爷那么聪明的人,会任着汪士荣胡来?”耿精忠好奇问道:“就算平西王爷被汪士荣一时蒙骗,刘玄初能不管?”
“为什么要管?”祖泽溥又笑了起来,低声说道:“你以为我那位王爷表兄真看不出来汪士荣的小心眼?他只是想赌死这个卢胖子的退路,让他没法子背叛平西王府!世子,我那位表兄的手段,你可要多学学。”
“高!实在是高!看来本世子是得向平西老王爷多学学了!”望海楼上,响起了一阵阴险无比的奸笑声音……
咱们不用去管耿精忠和祖泽溥如何在背后算计卢大胖子,单说卢胖子被领到了尚婉欹所在的小楼之后,王府的侍卫不敢上楼,只是让丫鬟通禀,又过片刻后,丫鬟下来传话,说是准许卢胖子上楼,卢胖子这才小心翼翼的踩着可怜巴巴的楼板,做贼一样摸上这栋十分雅致清净的小楼,又悄悄摸到尚婉欹所在房间门前,探头一看,却见尚婉欹正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桌旁,对着满桌的饭菜发呆。
“小郡主,小郡主。”卢胖子用象作贼一样的声音轻轻喊道:“下官卢一峰,拜见小郡主。”
听到卢胖子的声音,尚婉欹冰冷的俏脸上露出了些喜色,然后又飞快板起脸,哼道:“进来吧。”
“扎。”卢胖子答应一声,进门向尚婉欹一拱手,满脸谄媚的说道:“卑职卢一峰,给小郡主请安。”
“卢大人,你在官场上,就没学过礼节?”尚婉欹板着脸说道:“你一个七品县令,见到本格格,应该下跪磕头吧?”
“有这样的礼节吗?”卢胖子还真不是很懂这些,所以难免有些糊涂。
“怎么没有?”尚婉欹脸上表情益发冰冷。
“那……好吧。”靖南王府的丫鬟在场,卢胖子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跪下重新见礼,心里则诅咒道:“小丫头,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也要你这么跪在我的脚下,我站你的面前——帮你开荤戒!”——插一句口,怎么开荤戒,大家请自行想象。
“这才对,以后记住了。”终于看到卢胖子满脸不情愿的向自己跪下,尚婉欹心下大快,先是教训卢胖子一句,又向跟进来的丫鬟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平南王府的公事,要对卢大人交代。”
“是。”众丫鬟答应,一起出门,其中一个丫鬟还乖巧的关上了房门。卢胖子回头看见,心中正暗喜间,耳朵却一疼,被尚婉欹给揪了起来。尚婉欹粉脸似笑非笑,压低声音骂道:“死胖子,到福州都五天了,竟然现在才想起来给本格格请安,是不是在福州城里太逍遥了,把本格格给忘了?”
“那能呢!”卢胖子赶紧狡辩,“其实卑职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小郡主你,只是卑职实在职份低微,几次到靖南王府求见都被拒了,这才没能来给小郡主请安,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想念着小格格你,几次都哭得死去活来。”
“你骗鬼去吧!”尚婉欹勃然大怒,狠狠一揪卢胖子的肥耳朵,涨红着脸愤怒说道:“你以为本格格真不知道?李天植已经向本格格禀报了,你在这几天在福州花天酒地,还天天晚上去……去那种脏地方!”
“小郡主,原来你也会派眼线啊?”卢胖子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小郡主明鉴,我是这么做了不假,可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因为到了福州之后,我一直被靖南王府和朝廷的人盯着,不得不装得废物一点——小郡主,你总不希望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吧?还有,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虽然进了那些地方,但我绝对没乱来啊,我可是一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啊。”
“真的?”尚婉欹将信将疑的问道。
“我对天发誓!”卢胖子按住尚婉欹那只揪着自己耳朵的柔嫩小手,郑重说道:“我的身与心,都已经属于小郡主你了,在卑职有资格向王爷求亲之前,一定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呸!”尚婉欹大羞,狠揪一把卢胖子耳朵,又挣脱卢胖子的魔爪,红着脸淬道:“那你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卑职现在还不知道。”卢胖子愁眉苦脸的说道:“但卑职只知道的是,卑职现在又得打一段时间的光棍了。”
“怎么了?”尚婉欹红着脸好奇问道。
“平西王爷飞鸽传书,让我在年底前务必赶到京城,另有差事。”卢胖子垂头丧气的说道:“所以我今天就得走了,这次来拜见小郡主,就是来向小郡主辞行和告别的。”
尚婉欹不说话了,眼中隐隐还有泪光闪烁,半晌才低声委屈的说道:“你答应给我父王,要一直把我送到京城的。”
“可这是平西王爷的命令。”卢胖子无可奈何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始终还是平西王爷的下属,还是平西王府选拔的西选官。”
尚婉欹再度沉默,许久后,尚婉欹回过身子,用极其冰冷的声音说道:“那你走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父王和额娘也不会让我去京城了,用不着你陪同了,你自己去吧。”
“小郡主,我……。”卢胖子有些着急。
“走——!”尚婉欹提高声音,喝道:“来人,送卢大人下楼,我累了,要休息了。”
“是。”门外的丫鬟答应,推门进来,向卢胖子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卢胖子大急,回头去看尚婉欹时,却见尚婉欹已经转到了后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去休息了。卢胖子无可奈何,只得大声说了一句,“小郡主,那下官告辞了,请小郡主放心,下官将来一定还会来给你请安的。”
后房中没有半点声音,卢胖子哭笑不得,只好在丫鬟的引领下垂头丧气的下楼,准备跟着侍卫去帐房领取差旅费用。可是下得楼来之后,卢胖子却又撞见了一个更加垂头丧气的倒霉蛋——平南王府的参将李天植。
“卢大人,你也来给小格格请安?”李天植强装笑容向卢胖子打招呼。
“不是。”卢胖子摇头,哭丧着脸答道:“我是来向小格格辞行的,刚刚收到平西王爷飞鸽传书,让我务必在过年前抵达京城,另有差事要办,所以没办法,我实在没办法陪同小格格一起进京了。”
“啊。”李天植先是一楞,又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公事要紧,卢大人你去吧,反正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格格也应该去不成京城了,用不着卢大人你陪同了。”
“倒霉的家伙,两头受气啊。”看到李天植那副颓废的模样,卢胖子难免有些同情——不管怎么说,李天植为人还是很厚道的,和卢胖子打交道的时候,也还算很对得起卢胖子的。心中不忍之下,卢胖子把李天植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李将军,你用不着这样,这事是你摊上了,真的不能怪你,相信回到平南王府,平南王爷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至少,平南王世子总得力保你吧?”
“多谢大人吉言,希望如此吧。”李天植又叹口气,轻声说道:“这一次,末将多的不指望,能够保住脑袋,末将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至于,不至于。”卢胖子连声安慰,但考虑到尚可喜的杀人如麻和尚之信的心狠手辣,卢胖子忍不住又有些为李天植的脑袋担忧,赶紧支招道:“多求求小格格,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心肠好,又很得平南王爷的宠爱,只要她帮你求情,你的脑袋肯定能保住。”
“多谢大人指点。”李天植点头,又红着脸说道:“不瞒大人,其实末将这几天天天来给格格请安,就是想找机会向格格求情,求她保住末将的脑袋,只要不杀末将,末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聪明,不过今天别开口,那丫头今天心情很不好。”卢胖子又支了一招,说到这,卢胖子灵机一动,忙说道:“李将军,如果因为这件事,你要被开除军籍赶出平南王府,到时候假如你不嫌弃,可以来投奔于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只要我还有一碗饭吃,就一定均半碗给你!”
“多谢卢大人。”李天植感激涕零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末将一定会去投奔卢大人你,卢大人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末将跟了你,或许更有前途一些。”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卢胖子开心一拍李天植肩膀,心里多少有了点期待。但卢胖子并不知道的是,此刻就在他的头顶,正有一双清澈的美目,正在泪眼朦胧的注视着他……
“死胖子,占了老娘的便宜就想跑?给老娘等着,这趟京城,老娘非去不可!到了京城,再找你老帐新帐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