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士兵已经悄悄地摸进了自己的营寨,按他们的惯性思维,若是有,寨外不可能如此安静,没有一个人预警!
融入了黑夜的魔鬼们在文魁的带领下,悄无声息地隐在营帐的角角落落之中,营帐中一队人马正在巡逻,一道闪电划过,谁也不知道,在他们队伍中最后一个人已经永远地站不起来。
倒数第一个,倒数第二个…..当领头的士兵开始隐隐觉得不对劲,虽然脚步声被雨声掩盖住了,但是他心中总是觉得不安,不由得回头来,借着闪电发出的光芒,他惊奇地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再往前一看,是长长的一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他正当回头正要尖叫的时候,一枚冷箭无情地刺穿了他的喉咙。
就这样,士兵们只要走出营帐,无论是巡夜的,还是出恭的,只要出了营帐,都再也回不去了……
而这时候,夜依然静悄悄的,白日里疲惫的士兵都还在梦乡之中。
直到一声忽然而来又忽然停止的尖叫划破夜空。
文龙收起手中的弓,越带责备地看了一眼在旁不停地吐着舌头的文庆,轻声埋怨道:“等少爷问起,你自己跟他解释!”
文庆的脸涨的通红,他知道,自己成为了文家军中首个失手的战士,尚显幼稚的脸上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悄然摸了过来,轻声厉喝道:“刚才是谁失手?”
听声音,便知道是文魁,文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怎么不不知道大少爷的脾气,文龙忙解释道:“刚才风向有些偏,所以文庆他…..”
“我不听解释,”文魁冷冷地道:“不过这样也好,把动作搞大点,能吸引更多的士兵出来,文庆此事功过相抵,我不追究。”
文庆脸上顿时一喜,但是文魁冷冷地又道:“下不为例。”说完身形又急匆匆地没在黑夜之中。
果然,张善麟的大营开始骚动,被惨叫惊醒的士兵们开始涌出兵营,很快便有人被雨地里面的尸体绊倒,接着闪电而过的光芒,士兵们在营帐中开始不断流动的血泊,整个营帐顿时如炸开锅了一般。
“有人劫营!”张善麟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正待挣扎地起床,出营查探,,这个时候一名将领排众而出道:“大帅不可轻动,白羽能够这样悄无声息地进入我们营帐之中,当中必有能人,说不定文魁等人也在其中,将军出帐的话,很可能被文魁他们所趁,将军只需稳守中军,余下自有我等处理。”
张善麟一想起白日文魁的神箭,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冷声道:“卢将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务必将文魁那小子生擒至我帐下,我要亲自问罪!”
那人应了一声,便出帐篷指挥,可是,这营帐中出了如惊弓之鸟一般,在营寨中乱串的战士之外,哪有敌军半个身影,卢将军低头沉吟道:“莫非并非遇敌,而是炸营了不成?”
正在沉吟之间,准备出言,这个时候天空一道闪电,卢姓将军的瞳孔一阵收缩,破空之声随即在他耳边响起,一枚冷箭刺穿了自己的胸口,而借着这道闪电,从这名将军的前方,一个黑影一闪而没,解决自己之后,又重新地没入黑暗之中。
明知道有人劫营,但是却没有看到一个敌人,这种诡异的恐怖,让全军将士的压力沉重到了极点,但是这地上越来越多的死尸,却有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死神的临近,战士们开始疯狂了,他们在营中反复搜寻,已经再也顾不上张善麟“入夜后禁止士兵相互窜营”的禁令,他们三五成群,其中不乏好事者、胆小者、别有用心者不停煽动,整个大营人心惶惶。
雨越来越大,而血泊也蔓延地越来越广,仿佛整个地上全是粘稠的鲜血,除了风声、雨声、闪电声、雷鸣声,传入战士们耳朵中的便只有那些细微的,却是夺命的弓弦的响声。
与扬州战士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文家战士的沉着冷静,他们隐在黑暗的角落里面,有的匍匐在地,有的躲在攻城器械之中,有的躲在营帐角落之后,有的或在黑暗中不停地窜动,大雨导致营帐之外根本无法点起火把,所以,在扬州战士们的面前,只有黑暗,和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个个不知名角落的冷血刺客。
而每当闪电划过,则是扬州战士们命断之时。
当一群士兵们,通过闪电发出来瞬间的光芒,找到一个黑影的时候,他们会发了疯一般冲上去,但是等他们到达了之后,那里早已经是漆黑一片,文家士兵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一箭不中,立刻离开,决不再同一个地方射两箭,这是文家士兵的精义之一。
虽然士兵们冲出营帐,导致了文家某些士兵的紧张,不能够如开始一样箭箭毙命,但是命中率也高达九成之多,张善麟坐在营帐之中,双拳紧握,营外面或者闷哼,或者尖叫,或者怒喝,让他脸上怒色越来越重,手指握住枕芯渐渐发白,而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也开始渗血。
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只要他一出去,很可能便成为众矢之的,文家神箭的威风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只能在营中等待,等待自己的将领将敌军找出来,并且消灭,或者等待天亮。
张善麟军队惨叫声越来越多,而鲜血混着雨水,开始流淌进了战士的营帐之中,文家战士们如一个个隐在黑暗中的狙击手,用手中的弓箭,无情射杀一个又一个战士,当然其中也有战士被发现揪出来,等待他们的是一个个双目赤红的扬州战士,而他们的命运便是被这些暴怒的士兵们活活打死之后分尸。
当然,战争便是看谁能活到最后的游戏,对比扬州战士的伤亡率,文家战士伤亡率简直微乎其微。
文庆牢牢地记着文魁走时候留下的话,手中箭无虚发,已经独自结果了数十个扬州战士的性命,正当一道闪电划过,他握弓的手微微一颤,箭尖插着对方的面皮划过,文庆暗叫一声可惜,正待要走开,可是身后一道身形紧紧地抱住了她。
“我抓住他了!”抓住文庆的战士高喊道,立刻引过来一群扬州士兵,“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无数的兄弟!”扬州战士们暴怒地涌向文庆。
“杀了他,杀了他!”越围越多的战士将文庆团团围住,他们人人都是双目赤红,将文庆一把推到在地,活活地踩死之后还不解恨,纷纷掏出刀剑,将文庆剁成肉泥。
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四面八方忽然射出无数黑黝黝的箭支,这群战士围在外围的,纷纷惨叫着倒地,其余的战士吓得做鸟兽散去,文魁飞快地从黑暗之中奔出来,从已经是一摊肉泥的文庆尸身上,拾起文庆伤痕累累的头颅,虎目不由得一红,低声道:“好兄弟,我会为你报仇的。”说完将文庆的头颅挂在腰间,又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
文魁等人潜入敌军中,不知不觉已经两个多时辰了,而这两个时辰,刺杀了多少扬州兵马,他文魁也不知道,但是从四周彷徨失措的扬州士兵的表情和叫喊上面,文魁能够深切的感觉到他们的内心的恐惧。
“是时候离开了。”文魁看了看天色,虽然依然夜色深沉,但是不知不觉,已经快要天亮了,忽然营中响起了一声奇异的唿哨之声,文家军的战士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像马棚处撤退。
军中为了防止疾病传染,往往将人畜隔离,马棚的位置要偏离军舍不远,军队的骚乱虽然波及到此,但是大多数马夫都不会参与其中,他们只是守在自己的营帐之中,不敢出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