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烛开始慢慢地熄灭下来,整条长江又重新陷入到一片静穆的黑暗之中,偶尔有一个巡逻的卫队经过,可是谁也不曾注意到这艘孤零零,停泊在黑暗渡口处的这艘船。
这艘船中有白羽交给张知微的‘东西’,既然如此,其中肯定不乏很多见不得人的‘猫腻’,众人都心照不宣,哪里当真敢去查张知微的东西。
惹恼了此人,凭他们的官阶品级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月色越来越深了,忽然船上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一道黑影,两道黑影,三道黑影,‘咚咚咚’的全部投入水中,荡起阵阵恶的涟漪,波纹荡起,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
江面重新恢复到安静之中。
从另外一处的一人深的芦苇之中,忽然一个人头冒了出来,警觉地窥伺着四方,见四面无人,这才发出犹如野鸭一般的叫声,嘟哝,嘟哝,嘟哝,在这芦苇荡中,冒出二十多个人头,领头的人摇了摇手,仔细地观测四周的环境,轻声道:“这里应该很安全,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暂且就在这里等待白大人的消息便是了。”
另外一人皱眉道:“杨大人,这次白大人是叫我们做送死的傻瓜,难道我们就白白的任凭白羽摆布吗?”
领头的人正是杨开,他斜眼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冷冷地道:“从今天以后,我这条命就是白大人的,白大人要我生,我便生,白大人要死我便死,莫说是这等任务,即便是派我杨开去刺杀张善麟那小子,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的。以后若是我再听见有人说白大人的半点坏话,莫道我杨开不认得兄弟。”
这些人都知道杨开的脾气,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低声道:“知道了。”
“少说话,看着前方的动静,不要暴露身份,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是。”
众人从芦苇荡中各自找寻了一根空心芦苇,然后用它作为通气之物,潜伏在水下。
天色渐渐亮了。
张知微已经急不可待的起了一个大早,起床洗簌完毕之后,便火急火燎地来到白羽赠送的小舟之上,果然里面全是堆积整齐的海盐,张知微没有想到白羽这般讲信誉,三千斤海盐一斤不少,甚至还大大超出,顿时在舱中高兴的眉开眼笑,未免夜长梦多,或是怕路环知道,也要分上一杯羹,急匆匆地找了一个理由,告罪了一声,带着亲信手下沿着长江扬长而去。
杨开带来的人,都是从海沙岛上精挑细选,能征惯战的海军,曾经也帮助过龙步飞干过走私海盐的勾当,对着长江水底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再加上这群人都是以海为生,在水中比在陆上活的更加欢实,随便挑出一个都是浪里白条般的水中能手,杨开等人白日里便躲藏在水中,夜晚出来稍稍透气,以生鱼江水为食。在芦苇荡中静静地等待着。
不敢惊动任何人。
他们这几日夜晚行动,早已将长江水面上的情况摸熟,张善麟不仅仅在长江以四根铁锁锁江,在江心更是设下了渔网将长江整个兜住,渔网用金丝缠绕而成,上面设有倒勾,就算是最厉害的水鬼恐怕即便能够割断金丝渡过长江,但是也会惊动渔网上面缠绕的铃铛,从而暴露了身份,杨开等人若不是借助小船已经过江,不然根本无法从江北泅渡到江南。
看来白羽早就有了先机之明。
夜色迷蒙,四周鸟鸣天籁,笼罩住了整个长江水军,烟波浩瀚的长江,在月色下波光荡漾,夜色无孔不入地将屋舍影印下来,不断地撩动人心。
丑时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忽然天空中一只巨大的怪鸟划破夜空,带出一声犹如凤鸣般的叫声。
杨开等人早已等待多时了,一声令下,所有人泅出水面,杨开观察了一下四周乌黑的环境,正是夜黑风高的杀人夜。
噬血的冲动涌遍了杨开的全身,杨开一招手,沉声道:“动手!”
嗖嗖嗖,无数黑影穿越夜色的照射,沿着最阴暗的角落接近扬州的大营。
和往常一样,一对对巡夜的战士,在长江江岸边来来回回的巡逻,黎明时分却轮到了自己守夜,自然是满腹的牢骚,众人都只是想着如何敷衍过了这一阵子,好回房元龙高卧,哪有心思这般细察,自然是查不到这股索命阎罗的靠近。
不知不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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