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个蓝绸薄袍的年轻人,手里还握着一把纸扇,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年轻男子眉眼间和姜泽有几分相似,然而长了个鹰钩鼻子,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
看到马车里坐了个漂亮女子,年轻男子愣了一下,又看了眼马车。
“你是找姜泽吗?”未秋先问道,“他这会儿出去了。”
年轻男子立刻笑了起来,打量了未秋几眼,问道:“你就是陈娘子吧?”
未秋点点头。
“原来是大嫂!”年轻男子语气十分亲热,手中的折扇敲打着手心,“我是二弟阿渺,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在你跟前提起过我?”
这个真没有!
没等未秋开口,姜泽已经回来了,看到姜渺站在马车旁,眉头一皱,上前挡在了未秋前面,笑着问道:“阿渺,你怎么在这里?”
“我瞧见大哥的马车了,就想过来拜见一下。”姜渺笑道,态度相当恭敬,“只是没想到大嫂在车里,没有唐突到大嫂吧?”
姜泽随意的应了一声,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就翻身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步前进的时候,未秋还听到外面姜渺的声音,“大哥大嫂慢走!”
未秋前世今生加起来,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为“大嫂”,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怪怪的感觉。
姜泽解释道:“阿渺是我庶出的二弟。”
未秋察觉到相比起姜渺的热情恭敬,姜泽对弟弟的态度可谓是冷淡了,实际上要不是姜渺那一声声“大嫂”喊到了姜泽心坎里,姜泽才懒得搭理他那么多。
第三天一早,姜泽就去未秋家里接了未秋和六月到王婉贞家里。等他们到王家门口,就看到竺路白早就等在那里了。
“可来了,老夫天不亮就守这里了!”竺老头手抄袖子里,笑眯眯的说道,一副生怕你们撇下我,不带我一起玩的老顽童模样。
未秋擦了下额头上的黑线,恭敬的请竺路白一起进了院子。
王夫人喝下未秋熬的麻醉药后很快就昏睡了过去,王婉贞一脸紧张担忧的守在王夫人跟前,时不时忐忑不安的伸手去探一下王夫人的鼻息,不住的问道:“陈姐姐,我娘多久能醒啊?会不会,会不会……”
“你母亲不会醒不过来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六月有点不客气,她最见不得别人质疑姐姐的医术了。
王婉贞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赔礼道:“对不住,我,我也是担心……”
“没关系,这是人之常情。”未秋笑道,她刚洗完手进来,用手肘撞了下六月,暗示六月说话别这么刻薄。“王姑娘要不先出去吧,等一会儿就好了。”
王婉贞连忙点头应了,最后不舍的看了眼躺在床上熟睡的母亲,给母亲整了整衣角,出去了。
“别对谁都像个急红眼的小公鸡!”未秋训道,“肚子上要动刀子的是人家亲娘,她不担心谁担心?多问两句又怎么了?干我们这行,还能怕人家多问几句?你再这么急脾气,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六月撇了撇嘴,嘟囔道:“知道啦,我就是看不得她老怀疑咱们……”
“怀疑是好事。”未秋笑眯眯的说道,高举着双手,任由着六月给她穿上了白色的大罩衣,“要是来一个人,什么都不问就由着我动刀子,我还不敢呢!”
正说话的时候,姜泽进来了,问道:“可准备好了?”
未秋点点头,她戴着大口罩,姜泽只能看到未秋笑盈盈的双眼,比起最初吸引他的笑容,多了一份从容恬淡,却更让他欢喜沉醉。
等竺路白进来后,未秋朝他点点头,示意手术开始了,便剪开王夫人的衣襟,给肚皮消毒后,拿着手术刀对准位置,稳稳的切了下去,竺路白也洗干净了手,带着未秋准备的大口罩,在一旁眯着眼认真的看着。
六月已经是未秋的得力小助手了,麻利的递着止血的纱布和手术用具。
等刀口切开后,未秋用钳子翻开两片皮肉,看清楚里面后,心里重重松了口气,王夫人腹腔上明显有个薄弱的缺口,果然是疝气!
在当世医学第一人跟前坚持自己的判断,未秋心里多少也是有些压力的,幸好,事实证明自己的坚持是正确的。
“还真的是疝气!”竺大夫的声音在厚重的口罩后有些含混,然而难掩震惊,看向未秋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