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表日月,萧越给他多肮脏的事,他都会一声不吭地接下,从无怨言。萧绝是难得的对手,在政坛上能和他一较高下,不分伯仲,相国寺他一见到他,立刻派人调查,若不是他事先和住持通气,当时他便会知道,他就是右相。
对萧绝这个人,南瑾棋逢对手的感觉,他和流苏的那段往事,他其实并不了解。
男子轻笑,说起来可笑,他从来没有让人查过流苏和萧绝之间所发生的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萧绝为了报仇而娶锦绣,流苏代嫁,萧王妃身败名裂,方流苏是天下闻名的淫娃荡妇。而她借着假死离开萧绝。
他包容流苏过去的所有,所以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一直以来,通过流苏,他以为萧绝并不爱流苏,而今天才知道,这是错误的想法。
萧绝原来很爱流苏,他隐而不报,他明白为何!
若是此事揭穿之后,龙浅月就会把流苏的坟墓迁回女儿国,流苏从此以后就是女儿国公主,不再是萧王妃。会永远退离他的生命,他连拜祭的权利也不再拥有。
这才是他隐瞒的原因,宁可顺手推舟,骗了萧越,也不希望有人从他身边带走流苏。
即便流苏已死!
在萧越和流苏之间,竟然选了流苏!
这是南瑾所预料不到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一切应付的准备,却发现,萧绝没有给他机会去实现,他选择了隐瞒。
真的出乎南瑾意料,在萧绝心目中,没有人没有事会使他欺瞒萧越,而流苏却是个意外!
他不用以过多的言语,便足以证明他对流苏的深情,不亚于他呀!
南瑾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倏然闭上眼睛,不愿意在思考下去,只觉得有些苍天作弄的错觉!
而流苏至今都不知道,萧绝很爱,很爱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南瑾倏然觉得鼻尖下的空气有些薄弱,呼吸顿紧,那股酸意不可抑制地上涌!
承认吧,风南瑾,你的确是吃醋了!
嫉妒得发狂!
南瑾不可避免地想着,如果流苏知道,萧绝并不是如她所想般的不爱她,反而是爱如骨血,他们之间还有小白这个牵绊,那流苏会做什么选择?
南瑾睁眼,微微按摩自己发疼的额头,心里好似有两个人在打仗……
要不要告诉流苏?
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幸福,不想再起波澜……可不说,日后流苏知道,会不会……
南瑾一直在书房中坐了一天,直到夕阳落下,流苏从酒楼回来。
酒楼初五就开始营业,这两天流苏新接手,事情比较多,每天都要到黄昏才回家。
年的气息还没有过去,山上还飘着喜气,淡淡地弥漫着,流苏抱过小白之后才有来书房找南瑾。
“韩叔,南瑾不在么?”书房里一片灰暗,流苏诧异,这时候里头应该是一片明亮才对。
韩叔低声道:“公子在想事情,不让我进去打扰!”
流苏淡淡一笑,推门进去,夕阳还没有完全下山,淡淡的光线下,南瑾的脸半暗半明,正闭着眼睛,好似在假寐,嗅到淡淡的药香,这才睁开眼睛,流光溢彩,如墨玉般,非常漂亮。流苏上前,微微亲了他一下,“睡着了?”
南瑾摇头,流苏触碰着他的手,笑道:“我们出去练步!”
她最近不管多忙,都会赶回来,陪着南瑾去练步,练好半个时辰才会吃饭,都成了习惯。南瑾深邃的眼光一直注视着流苏清秀的脸,恍惚记起在京城时淡漠疏离的流苏。
那时候,他很少看见流苏脸上,有现在这样温暖的笑。
记得相国寺的时候,她连笑都让人感觉悲伤。
南瑾难得地沉默,双眸定定地看着流苏,流苏感觉诧异,摸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么?”
他摇头,欲言又止,流苏更是奇怪了,南瑾红唇,微启,“苏苏啊,如果……”
触碰到她笑意盈盈的眼光,南瑾突然问不下去!
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喉咙里。
让他放手,死也做不到!
问了流苏,对流苏公平了,对萧绝公平了,对他呢?公平了么?
南瑾半垂眼眸,掠过挣扎和晦涩,他问不出来!
流苏善解人意一笑,揉揉他白嫩的脸,推着他出去,淡淡笑道:“有什么问题,竟然让我的南瑾难以启齿?我们先去练步,等你想说再说!”
淡淡的药香随着晚风拂动,从身后传来,南瑾眉目带着三分难言的复杂。
一会儿再问……
他淡淡地告诉自己。
南瑾最近能走能撑的时间长一点了,虽然笨拙,可不用人扶着,自己可以慢慢地走十多步了,若是流苏扶着他,还能撑得更久一点。
流苏每看他多撑一步,都开心得不得了。
虽然知道他想要自如走路还要很长一段时间,可对他现在这种状况已经心满意足,心里有个期盼,总比过去希望渺茫来得好!
“扶着我过去坐一会儿!”走了几步,南瑾让流苏扶着他到河边石凳上坐着休息,这儿临湖,晚间的风景非常漂亮,天然的湖泊露出淡淡的温暖,清新而秀丽。
流苏给他擦擦汗,南瑾眸光深远都凝视着湖面,脸色宁静,如同这湖泊般。
“今天话怎么这么少?”流苏笑笑问道。
南瑾收回眼光,看着妻子浅笑的脸,他温暖一笑,问道:“苏苏,你幸福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流苏不解。
“你先回答我!”
“当然幸福!”流苏肯定地回答,仰首,露出清丽的笑,那一瞬间,如花绽放,“我都害怕太幸福,老天会嫉妒!”
南瑾颔首,心底释然了!
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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