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领着商队跟着去呗,解决粮草问题的同时还能赚点钱,收点成本回来,不至于太亏。
宁非来的突然,走的亦突然。等他领着大军都出发了,朝臣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你确定镇北将军是去西疆,而不是回漠北?圣上并没有重派将领镇守漠北呀!那漠北主将不在谁人主事?
什么,是副将和徐令扬?徐令扬是谁?也姓徐,难道是徐家的族人?朝臣费了好大的劲打听,才弄清楚这个徐令扬是谁,然后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徐令扬原来是镇北将军的庶弟,大将军府上的三公子。不过众人对他的另一个身份更加了解,那就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靠,就他那样的还能主事代兄守边?别开玩笑了好吗?许多人愤怒,许多人嫉妒,许多人心中不服,许多人慨叹: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但很快这些言论就被推翻,不知是谁把徐令扬到漠北后脱胎换骨的现状嚷嚷了出去,于是先前愤怒的,嫉妒的,不服的,全都改了嘴脸,一致夸赞。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呀,什么虎父无犬子呀,什么镇北将军教弟有方呀------
真是夸什么的都有,末了还捎带上了徐令宽,惋惜他腿脚受了伤,不然也该和其兄其弟一样有出息。
这惋惜传到徐令宽的耳朵里,人前他面无表情,回到自个的院子里却是面目狰狞,一把拉过身边的一个丫鬟狠狠地抽着,直抽得那丫鬟浑身哆嗦。徐令宽却觉得心头涌过一阵快意,扔掉鞭子把这丫鬟压在身底狠狠地蹂躏着。
满院子的奴才心中虽同情,却全都垂着头无一人上前。只要公子发泄了就好,那个丫鬟虽然可怜,可不是那个丫鬟,就是自己了呀!自私是人的天性,他们谁也不愿意为那丫鬟求一句情,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徐其昌却是很得意,哼,以往不都说老子的三儿是个纨绔,是个废物的吗?现在睁开你们那大眼框子瞧瞧,老子的三儿是废物吗?老子的儿子个顶个都是有能耐的。对上同僚羡慕的眼光,徐其昌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叫了一壶好酒,徐其昌在书房里自个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喝到一半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拎着酒壶就往外走。边上服侍的小厮立刻上前,“将军,您想要什么吩咐奴才一声就行了。”
徐其昌皱着眉头斜了小厮一眼,道:“我出去走走,都不许跟着。”
书房服侍的几个小厮都面面相觑,这大晚上的,将军这是要去哪?还拎着酒壶。主子吩咐了不让跟着,他们自然不敢不听,可不跟着又不放心,按说在自个府上将军是不会出事的,可若是将军喝多了呢?
几人对视一眼,很快做出了决定,跟着吧,远远地跟着。
几个小厮见将军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打着灯笼,进了刘姨娘的院落,他们才停住了脚步,黑暗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不明白了。
虽不知刘姨娘是怎么惹得将军厌弃,但将军都许久没踏进刘姨娘的院子了,若不是瞧在二公子和三公子的面子上,刘姨娘恐怕是要被送到外头庄子上的吧。
徐其昌把院门擂得嘭嘭响,“开门,快开门!”
守门的婆子正在烫脚,听到有人打门,有些不高兴,待听清是将军的声音,连脚都顾不上擦,踩着鞋就出来了。
“将军。”守门婆子小心翼翼的。
徐其昌却是理也不理就往里走,守门婆子眼珠子一转,心道:这大晚上的将军一身酒气来这里,只能是来找刘姨娘的,难道将军又想起刘姨娘的好?刘姨娘这是要翻身了?
想到这里,守门婆子一边往里跑,一边高声喊:“姨娘,将军来啦,将军来啦!”只希望刘姨娘瞧在她报信的份上能记她一个好。
刘姨娘尚未安歇,她正在小佛堂里念经,听到喊声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底是惊喜,是激动,是不敢置信。
徐其昌不管满院子被惊起的下人,径自朝着小佛堂走出。刘姨娘从小佛堂出来,正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朝着自己走来,她激动地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将军,您终于来看卑妾了!”
徐其昌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她身边错身而过,进了小佛堂,错身之际道了声,“进来。”
刘姨娘激动万分,忙不迭地就进来了。
小佛堂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室内有些昏暗,徐其昌把手里提着的灯笼往地上一搁,室内顿时亮了起来。徐其昌盘腿坐在蒲团上,拎着酒壶就对着嘴倒了一口。
刘姨娘在徐其昌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仍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将军,卑妾知错了,卑妾真的知错了,您,您来看卑妾,是原谅卑妾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徐其昌。
徐其昌嗤笑一声,“你想多了。老子好好的儿子差点就被你给毁了,就凭这,老子关你一辈子你也不冤。”
刘姨娘脸色一僵,“将军!”似是不敢相信将军对她这般绝情。
徐其昌却不关心刘姨娘伤不伤心,他喝着酒,脸色带着微笑,“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他打了个酒嗝,“宁非领兵去西疆了,知道漠北是谁主事吗?是小三,是老子的三儿子,被你可以养废无比嫌弃的小三。瞧瞧这才多长时间,小三就改头换面出息了。哈哈,真不愧是老子的种!”
刘姨娘呆若木鸡。
“你不行,你果然不行,你不会养孩子,你连宁非都不如。这才多久他就把小三教出来了?”徐其昌嫌弃地瞥了刘姨娘一眼,“当初老子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你很贤淑安分懂事识大体呢?老子果然是被你给骗了,敢骗老子的人,你是第一个,好,很好,你有种!”徐其昌也许是喝醉了,话特别多。
“扬儿,扬儿出息了吗?”刘姨娘眼底迸发出惊喜,脸上无比复杂。
徐其昌嘲讽一笑,“是呀,小三出息了,可出息了,你高不高兴呀?他还给我来信了,你知道他信上说什么吗?”
刘姨娘下意识地便问:“说什么?”心底浮上希望。
徐其昌又灌了一口酒,“他问我,他的姨娘是谁,还在不在?若是在,他想把她接到漠北奉养,若是不在了,那坟在哪?他想去拜祭。”
“不!”刘娘姨脸色大变,深受打击般地捂着胸口,“不,扬儿不会的,扬儿是个心善的孩子,他不会这样对我的。”眼泪纷落。
徐其昌斜睨了她一眼,面色一厉,“你也知道他是个心善的孩子?可你当初是怎么对他的?现在不是如了你的意吗?刘氏,你哭什么?你后悔了?哈哈哈,早在你要养废小三的时候,你就想到有今天!”他的心中浮上快意。
“报应,这都是你的报应!”徐其昌摇摇晃晃站起身往外走,“哈哈哈,报应啊!”
只留下刘姨娘痛苦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