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室内的四皇子低低地笑出声,这段日子大皇兄二皇兄和三皇兄气急败坏,只差没有撕破脸了,可有谁知道动手的人是他呢?三位皇兄,对不起了,你们就狗咬狗去吧,弟弟我就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了。
“来人,拿酒来!”四皇子大喊一声,他觉得此刻需要庆祝一番。
锦衣卫指挥使把查到的证据全都送到昭明帝的龙案上,“圣上,还需要再往下查吗?”
昭明帝看了锦衣卫指挥使送上来的证据,许久没有说话,眼底晦涩难明,半天才道:“周旭的案子就到此为止吧!”再查下去有什么意思?保不齐就是他的几个儿子,真查出来那才丢人呢!昭明帝这才猛然意识到他的皇子都长大了,都学会玩弄权术拉拢人心了。
锦衣卫指挥使看着圣上陡然间露出的疲态,十分同情,也正是他意识到再查下去恐怕不好收场,这才来请示圣意。“圣上若是无事吩咐,那臣就退下了?”他轻声道。
昭明帝摆了摆手,“去吧!”
锦衣卫指挥使恭敬退下,退了两步忽又站住,轻声道:“圣上,这里头许是有什么误会,您保重龙体为上啊!”
昭明帝苦笑,有什么误会?证据都摆在眼前呢,他也无法做到自欺欺人。他不禁陷入了沉思,想起他做皇子时的那些血雨腥风。他能够登基为帝其实是捡漏,他前头的几位皇兄争位死的死,幽禁的幽禁,不然哪里轮得到他?
由此可见当年的帝位之争是多么惨烈了,难道他也要面对儿子们手足相残吗?一想到这里他就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次日,红袍银色面具的锦衣卫就在京城销声匿迹,昭明帝下旨,处置了周旭自杀案涉案的一批官员,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那几日菜市口的地就没有干过,动荡了半月之久的京城慢慢又恢复了平静。
案子是结了,可昭明帝心口的郁气却没有出来,他把入朝的几位皇子全都召了过来,破口大骂。
大皇子觉得冤枉极了,“父皇,儿臣冤枉——”周旭真不是他动的手。
昭明帝利目如电,“怎么?朕还冤枉你了?你身在朕的长子,理应为下头的兄弟做好榜样,你做到了吗?”
大皇子一听不是周旭的那事,又听父皇提到他是长子,似乎有对他另眼相看的意思,顿时不委屈了,反而十分诚恳地表示,“父皇教诲的是,是儿臣做的不够好,儿臣身为兄长一定会多为父皇分忧,友爱兄弟,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其他几位皇子心里恨得痒痒,怨自己反应慢,又让大皇兄抢了先。于是也纷纷开口表态。
昭明帝心中这才舒坦了一些,脸上依旧面沉似水,把几个儿子又训斥了一番才让他们滚蛋。
可以说除了四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以为他们父皇知道了他们私下结交朝中臣子,还在心中打定主意今后要再谨慎一些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至于五皇子,他纯粹就是个陪骂的,直到出了御书房他都没明白父皇怎么发那么大的火。不过他也是心大,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高个撑着呢。
日子平稳地往前滑着,几位皇子的皇子妃定下来了,昭明帝一天连下了五道圣旨,御前的太监都可忙了。
大皇子妃是大皇子外家的表妹,二皇子妃是吴国公家的闺女,三皇子妃是宋相爷家的二小姐,四皇子妃是候的闺女,五皇子妃则是三皇子的表妹,刑部程尚书的孙女。
自接了圣旨,三皇子就可高兴了,如愿以偿娶到宋相爷的千金,他五皇弟还成了他表妹夫。他倒不担心程家改支持他五皇弟去了,五皇弟生母常年生病,也不得宠,外家,五皇弟也没什么正经外家,淑妃娘娘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兄弟也是病病歪歪,没撑到娶亲就去了。
除了外家不得力,五皇弟本人也没什么出息,只要是长眼的人都知道该支持谁,所以三皇子是一点都不担心。
五位皇子年纪相仿,皇子妃的人选定了,接下来就该大婚了。一连要办五场皇子的婚事,礼部哪里忙得过来?所以昭明帝大手一挥,五位皇子的婚事一起办了。就是这样,也够礼部忙活的。
不仅礼部忙,工部和内务府也跟着忙。皇子府虽然都建好了,可皇子们大婚,总得再粉粉院子什么的吧?这都是工部的差事。而皇子妃们的嫁衣礼服和头冠,以及皇家的聘礼却需要内务府张罗。
上到大臣,下到百姓,都知道皇子们要大婚了,整个京城陷入巨大的喜庆之中,冲散了之前周旭之案带来的血气。
宁非本来是该回漠北的,这不恰好赶上皇子们大婚了吗?于是圣上开恩,留他喝过皇子们的喜酒再出京。宁非算了算,嘿嘿,他还能在京中多留二十多天呢。
宋清欢要成为三皇子妃了,姚氏满面春风,腰杆都直了许多。嫁了闺女,然后再把儿媳娶进门,她就擎等着抱大孙子了。
哦,宋清歌的婚事也定下来,是个寒门举子,宋相爷颇为赏识他的才学,把他收为学生,还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他。
宋清歌却不大乐意,凭什么二妹妹嫁的是皇子,到她这儿却是个小小的举子,还是个家境贫寒的,她嫁过去不是受苦吗?
即便她是庶女,不能和二妹妹这个嫡女比,可这也差的太多了吧?凭着她的人才怎么也能做个国公夫人或是侯夫人呀!
她再不乐意也没用,因为这婚事是她爹订下的,要是嫡母订下的,她还能找她爹哭一哭,闹一闹。上次她姨娘只不过在她爹跟前稍稍透漏了点对这桩婚事的不满,就招来爹爹的责骂,骂她姨娘鼠目寸光,妇人之见。
阿九见桃花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便道:“宋清欢要出阁,你不回去瞧瞧?添个妆什么的。”
桃花诧异道:“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添什么妆?不是浪费东西吗?估计她也不乐意看到我。”何止是没交情,跟仇人也不差什么了。她可讨厌相府了,一点都不想回去。
阿九斜了她一眼,接过宁非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道:“有没有交情外人又不知道?外人只知道你们是姐妹,她出嫁你要是不露面,那外人只会说是你的不是。你过去走一趟,既恶心了她又赢得了美名,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送什么添妆不全凭心意,送金送银是心意,送几个自己亲手做的荷包难道就不是心意了吗?礼轻情意重嘛!”阿九循循善诱着。
桃花眨巴眨巴眼睛,笑了,“对哒,公子,桃花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