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琼华公主甚至在想,若她不爱崔成那么深,若她的性子不那么强,若她不那么骄傲,也许事情不会走到这一步。
她这些年来放荡形骸,做了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可是在她的心里却一直在想,只要他还活着,她能远远的看着就好,只要他能活着,她甚至愿意屈尊降贵,抛弃她的公主之尊,甚至她还想着,若是他还活着,他和凌阮逍遥快活也可以,就算是让她跪下来向凌阮认错也行!
在不久前,她终于将崔成放下了,又或者是说她以为她真的放下了。
可是在她收到凌阮和拓因王大婚时的那副画时,她的心里又波涛翻滚。
她知道那副画是拓因的宫廷画师画的,那副画是一个月前有人寄到她手里的。
她知道拓因和大周皇室成亲之时,宫庭里的画师是要来画上一副画,以记下当时的盛况,以前她和崔成成亲的时候,也曾留下过一副画,只是当年她生气的时候一怒之下就将那副画烧了。
那副画是崔成留给她的唯一一副画,自从那副画被烧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其实已经记不清楚崔成的样子,只依稀记得她初见他时他意气风发的影子,以及他长身玉立站在高台上对她说着狠绝的话时的影子。
只是纵然岁月流逝,她只记得他的影子,可是当她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她却一眼就认出了崔成。
“果然如此。”琼华公主轻轻闭上了眼睛。
拓因王却无比气恼地道:“凌阮那个贱人,真是下作无比,嫁给孤之后,竟还和那人私通,真不要脸!”
“私通?”琼华公主呆愣愣地问了一句。
“没错。”拓因王咬着牙道:“你是不是也认识那江子成?”
“江子成?”琼华公主的眼里有一抹不解。
“跟在凌阮身边的那个男子就是江子成,当初他是以护卫的身份跟着凌阮去的拓因,可是做的事情却无耻至极,凌阮嫁到拓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拓因王一说到这件事情心里还憋了一肚子的气,话一说出来,便如倒豆子一般往外倒。
只是倒完之后,拓因王又觉得有些丢脸,当下轻哼了一声。
琼华公主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她这一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似乎再次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却强自镇定地问道:“我记得凌阮公主在嫁给拓因王之前曾和你有染,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时间不对。”拓因王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琼华公主的身体轻轻晃了晃,她轻笑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竟是这样。”
当年她将凌阮设计弄上拓因王的床之后,凌阮曾在京城呆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是她和崔成之间关系最差的时候,可笑的是她当年以为那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而已,以为只要凌阮一嫁给拓因王,那么两人之间就再也没隔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