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自在。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三十余艘商船正紧随其后,船桅上,那一面“庞”字的商旗,正迎风飘扬。
此次扮作南去江陵的商队,甘宁所打的,正是庞家的旗号。
庞家虽为荆襄四大世族之一,但庞家中只有庶支的庞季为刘表效命,庞家在刘表集团中的影响力,远不及蒯蔡二家。
所以颜良攻破襄阳之后,对蔡蒯两族严厉的打击,但对庞家却网开了一面。
庞家乃巨富之家,族中不仅有良田无数,还依靠庞家跟官府的交情,从事着行商之业。
在此之前。庞家商船也经常往来于汉水与长江之间,故是这甘宁的这一支商船队伍出现在此,也并没什么异常。
表面上看起来,每支商船上不过是摇橹、扬帆的船工数名,但每支船中却有五十余名精锐的水军士卒,藏匿于船舱之中,无令不得上甲板来露面。
将近傍晚时,商船进行了夏口附近水域。再往南三十余里,便是夏口城所在。
一入此间,汉水上江夏军的巡逻船便多了起来,因是只有三十余艘小船,又打着庞家商队的旗号,故而轻易的便蒙过了巡船的盘查。
船行十余里后,东岸一侧终于看到了烽火台的影子。
甘宁的神经紧绷起来。忙是下令船只向烽火台所在的岸边靠近。
他的商船队伍倒是可以越过这些烽火台,直奔夏口城去。但身后几十里外的颜良的大军。却没办法忽视烽火台。
拿下烽火台,为颜良的后续大军扫清障碍,甘宁牢记着自己的重任。
一见有船只靠岸,烽火台的十几名江夏兵立刻警觉起来,为首的那名队长一面叫部下准备点火,一面站在岸边,大声的喝斥着。命令着靠近的商船不得近岸。
“军爷莫担心,草民乃是襄阳庞家的商队。如今天色将晚,不敢再继续航行。只想在这里停靠一宿,还望军爷开恩。”
甘宁拱手陪着笑,船未靠岸,人已跳了下来,几步涉水上了岸。
那队长听闻是庞家的人,戒备松懈了几分,却又板着脸道:“上头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烽火台,你们还是找别处靠岸休息吧。”
“军爷,大晚上的,伙计们都累了,请军爷行个方便嘛。”
甘宁拱手上前,顺手从袖中抽出一个钱袋,装作拱手的样子,悄悄的塞给了那队长。
有钱能使鬼推磨,做惯了这行当的甘宁,自是深谙此道。
那队长见钱眼睛一亮,迅速的把钱收入怀中,摆手道:“这夜中行船确实危险,罢了,军爷我就网开一面,让你们暂且在此停靠一宿,明天天一亮就得马上走,知道不。”
“是是,多谢军爷。”
甘宁连连称谢,忙召呼其余商船靠岸,并叫拿出船上所备酒食,犒劳十几名士卒。
钱一拿,酒一喝,一众江夏兵们更加松懈,遂是完全放松了警剔,任由这班商人在岸边行走。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
甘宁见时机已到,遂是打了个口哨,藏匿于船舱中的几十名士卒悄无声息的摸黑下了岸,趁着夜色的掩护直奔烽火台而去。
哐!
甘宁飞起一脚,将烽火台下的柴木踢飞,手中现出双戟,机敏如豹子一般窜入其中。
七八名士卒正围着炉火取暖,其余酒足饭饱之徒,则缩在一团打着呼噜。
大门一开,那队长头一个从昏昏沉沉中惊醒,抬头猛见甘宁手持着双戟闯将进来,脸上顿生惊怒色。
“你他娘的——”
那队长正待质问时,甘宁猿臂一晃,一颗人头已飞了出去,血淋淋的人头正落在炭盆之中,忽的一下便燃了起来。
“能让老子我叫你一声爷,死也值了。”
甘宁冷笑一声,手一招,门外的虎狼之士一涌而入,如狼入羊圈般扑向那些尚在惊恐中的江夏兵。
惨叫之声有夜中飘荡,一座烽火台,就这般被轻易拿下。
袭取了这头一座烽火台,甘宁率船队继续前行,一路如法炮制,将沿江一线的二十几台座烽火台尽数拿下。
颜良自率的两万五千大军,乘坐着四百余艘战舰,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夏口而去。
天亮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时,立于船头的颜良,终于看到了那座两面临水,巍峨壮丽的城池。
夏口城,就在眼前。
一夜未睡,此时的颜良却一丝困意都没有,看着那晨雾中若隐若现,尚在昏睡中的夏口城,他冷峻的脸庞上,不禁涌起一丝冷绝的笑容。
深吸过一口气,手中长刀一指,颜良厉声一喝:“全军,攻城!先入夏口城者,重赏!”
号令下,旗舰的令旗如风而动。
四百艘战舰,如解除束缚的蛟龙,浩浩荡荡的向着近前眼前的夏口城杀奔而去。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