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李景恒的话音刚落,李孝恭却是忽然开口反问道:“景恒你说的不错,但是以你看来,就算是今天在朝堂上压过了长孙无忌的风头,以对方的立场,会放任你们改革吗?”
“呃~,这个……”李景恒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长孙家以种植业为主,除了在南方拥有大片的田地外,在西北等地也拥有大片的棉田,这些都需要大量的人手。
另外大唐想要改革的话,也并不仅仅是引进奴隶,还关系到其它各个方面,比如商业竞争的规范化等等,而像长孙氏这些豪强,他们家中往往喜欢仗着权势压人,不但垄断着一些原材料的供应,而且背后操纵价格,以此来牟取暴利,若是大唐进行改革的话,第一个要动的就是以长孙氏为首的豪强利益,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长孙无忌都不可能让他们将改革顺利的推行下去。
想明白了这些,李景恒也不禁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整个人也变得无精打采,刚才他还充满斗志的和长孙无忌争论,但是现在想起来,那些争论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无论谁输谁赢,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看到李景恒泄气的模样,李愔不禁心中暗笑,说起来李景恒是一个理财的高手,但是在政治眼光上却是差了一些,若是将许敬宗或李义府换到他的位子上,肯定不会如此针锋相对的和长孙无忌争一时之气。
这时李治也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也不禁对六哥更加佩服。另外他也猜到,自己那位舅舅肯定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面对李景恒这个晚辈的一再挑衅,以他的身份又绝对不能退缩,所以才不顾身份的和对方在朝堂上吵了起来。
李孝恭和李道宗主要是来见一见李愔,然后又聊了几句家常话,特别是李孝恭又问了一下儿子李永的近况,然后他们两人就带着李景恒告辞了。毕竟他们也知道,李愔专门跑来见李治,肯定有什么话要对李治说。
送走了李孝恭三人后,李愔和李治来到明德殿后的书房内,然后两人随意的坐到宽大的沙发上,这沙发还是李治在李愔的书房里见到后,十分的喜欢,回来就让工匠仿制了一些。
“九弟,今天的事你有何感触?”李愔坐下来看了李治片刻,忽然露出一个温煦的笑容问道。
李愔听后却是露出一个苦笑,然后无奈的道:“还能有什么感触,两帮人因为自己的利益吵个不停,而且一方以我舅舅为主,一方则代表着皇族和新兴的工商业主,以前父皇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住他们,但是现在父皇刚一病倒,他们就要闹翻天了!”
李愔听完则是赞许的看了李治一眼,然后开口道:“不错不错,九弟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这几年你真的对朝政上心了,现在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威望不足,朝堂上全都是父皇时期的老臣,没有真正能为你办事的人,因此现在是时候将许敬宗和李义府那些人调回来了!”
许敬宗和李义府都是当初李世民亲自安排,让他们去大齐一边任职,一边学习大齐的行政结构与运作方式,为的就是留给李治,让他在对大唐改革时,能够有一些得力的人手。
李治也听李世民说起过许敬宗他们的事,因此在听到李愔的建议后,考虑了一下却有些迟疑的道:“六哥,父皇现在还只是昏迷,我这么急着把许敬宗他们调回来,是不是……”
下面的话李治没有说出口,李愔也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只见李愔却是叹了口气道:“九弟,父皇的伤病太重,哪怕是能清醒过来,恐怕也无法再处理政务了,因此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独立面对朝堂上的政局,而往朝臣中安插自己的心腹,这仅仅是第一步!”
李治听完也是低下了头,他其实也知道李世民的病情,只不是心中却一直不敢面对,甚至有时还在幻想,幻想某一天李世民能够完全康复,这样他就能像以前那样,不必为这些烦人的事务而伤神了。
看到李治低下头不说话,李愔也知道他不愿面对现实,刚想劝解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件事,当下开口道:“九弟,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在第一次去台湾之前,曾经与长孙无忌有过一个约定。”
“哦?什么……”
正当李治好奇的抬起头,想要问一下李愔与长孙无忌约定的内容时,忽然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脸惊喜的对两人大喊道:“两位殿下大喜,陛下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