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变得和蔼了。
咬破嘴唇的吴老六立刻爬起来,拼命抑制疼得发抖的身躯,猛然昂起乱糟糟的脑袋。竭斯底里地大吼一声:“谢将军——”
朱道临满意地点点头:“吴老六,你是魏国公麾下少有的操炮能手,为人忠耿,敢做敢当,所以我用50把价值百两黄金的宝刀,把你从魏国公手里要过来。你知道吗?”
吴老六睁大了眼睛:“大大……大人,真的吗?”
朱道临点点头:“你可以回去问问,不好意思问魏国公,问魏国公的亲卫也行,我朱道临从不对自己弟兄撒谎。”
吴老六热泪夺眶而出,噗通一声跪下痛苦哀嚎:“我吴季诚对不起你啊将军,我被银子蒙住了心眼……我错了将军,我错了……”
阵阵惊呼声中,朱道临暗暗叹了口气,上前把咚咚磕头痛哭忏悔的吴老六扶起来:“回营房养伤吧,医官随后就到,尽快把伤养好早点儿上任,大大小小68门火炮我已经挑出来了,全是崭新的长管铜炮,可炮兵的挑选和训练还要靠你和佛郎机教官组,我没这么多时间。”
“大人,属下这就回去,尽快养好伤,定不会叫大人失望!”吴老六感动得全身发抖满脸是泪,推开上来搀扶的两名年轻百户,一边擦泪,一边咬着牙自己走回军营,血肉模糊的背部鲜血淋漓,看的官兵们揪心不已。
朱道临这才望向年轻的军法官谭岳,脸色苍白的谭岳二话不说解下皮甲和中衣,三下两下脱光上身趴在地上。
徐文涛在朱道临的命令下挥起皮鞭,干净利索连抽五下,打得身材魁梧的谭岳血水横飞,当场痛晕过去。
几名年轻百户官连忙上前,七手八脚把谭岳抬回营房,朱道临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向跪倒一片的四百余老兵,恼火地扯开嗓门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卵子的蠢货,下次要是还出现这样的事情,老子一个挨一个砍下你们的脑袋!狗日的,都给老子站起来,围着码头跑十圈,谁他娘的敢停下,老子立马剁了他!滚起来——”
四百多老卒轰然而起,绕着码头和营房之间长250米宽120米的空地撒腿就跑,尽管乱哄哄的毫无队形,但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死里逃生的喜悦之色。
徐文涛在北方与满清军队的对峙中经历过多次生死战阵,同样是条响当当的汉子,但这一刻他彻底心悦诚服了,大步走到朱道临面前,弯下腰恭恭敬敬请求处分。
朱道临没有责怪他,反而拉着他一起走向里侧营房前噤若寒蝉的佛郎机教官,边走便和他低声交谈。
教官队长西梅诺大步迎上来,抬手抚胸行个军礼:“将军,教官队伍原来只有19人自动离开,刚才看到你处罚你的军官之后,人数增加到33人……但令人高兴的是,剩下87人愿意留下,和我一样愿意服从将军的指挥,遵守将军的军法!”
朱道临当即双腿并拢,郑重地回个标准的军礼:“谢谢你,西梅诺上尉,谢谢你和你的大部分部下对我的信任!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你们的月薪增加20%,此后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和做出的贡献,每月发给不低于10个西班牙银币的奖金!”
“至于选择离开的33位朋友,现在就可以拿上行李前往码头,领取相当于50西班牙银币的白银登船离开,那艘客船会把他们安全送到上海港,很快能搭乘欧洲商人的货船前往自己愿意去的地方。”
西梅诺又是高兴又是苦恼,再次敬个礼转身走向自己的百余部下,用西班牙语大声宣布朱道临的决定,立刻引发一阵欢呼和哀叹,立马就有十几名要走的人后悔了,上前围住西梅诺请求帮忙说情。
西梅诺叹了口气,转过身想再找朱道临求求情,可朱道临乘坐的马车已经驶出军营大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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