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衣角:“皇上,真的是你吗?”
他笑着挽住了我的手,那样大那样温暖,道:“是朕。”
我迷茫地想要挣开他的手,深色萎靡下去:“罢了,别骗我了,现在又是在做梦吧。”
他忍俊不禁,另一只手忽然点了点我的鼻尖。这促狭的小动作让我不适,我同他熟稔地好像回到了过去。他温和地说:“不是做梦,是真的。”
我缩了缩脖子,紧紧盯着他,猛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做梦,立即打了一个寒战。
我轻微的畏惧没能逃过萧琰的眼睛,他略有凝眉,掖了掖我的被角道:“皇后你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我喃喃问到:“我不是在乐成殿吗,怎么回了未央宫?”
他脸上微有怒气,右拳紧攥隐忍着说到:“都是郭氏,都是她陷害你。母后已经都跟朕说明白了,那日邹御医提着解暑茶和绿豆来你宫中的时候,恰好母后的宫女也在你宫里。你和邹御医做了什么,那宫女看的一清二楚。后来顺藤摸瓜,郭氏身边的人也不敢再瞒,自己全招了。”
我不说话,萧琰恋爱的摸了摸我的发丝,道:“朕那时候才知道是冤枉你了。无论是害琳儿还是私通,都是郭氏一个人捏造的。她为求后位,不择手段,朕已经明白下旨,今生绝不废后,让她断了这念想。”
我依在他身边安静说到:“臣妾就知道,皇上一定会还臣妾清白。所以在乐成殿那些日子,无论外面废后的谣言传的多么热切,臣妾都没当过真。”
话及至此,萧琰有了几分愧疚。他面露惭色,道:“其实前几日朕被郭氏糊弄的,也起了几分废后的心思。”
我闻言咬着嘴唇,萧琰不安的问我:“皇后,你不会生气吧。”
我立即摇摇头,道:“怎么会呢,只要如今真相大白,臣妾就知足了。”
到了上朝的时辰,萧琰将药碗端到我榻边的小几上,嘱咐我好生静养。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方由才从一侧闪了出来,对我拍手笑道:“宣惠贵妃那香粉真是太管用了,昨儿夜里皇上见你脸色惨白虚汗淋漓,别提多心疼了。”
我抿嘴一笑,随手将那碗药尽数倒入痰盂中,道:“那个女人小巧方面玩弄的登峰造极,她稍微遗留一招,就能让我受益无穷。”
方由尤自不解,坐到我榻边问道:“可是太后为什么会救你,我原以为你和郭氏打的赌要输定了。”
我轻轻一哂,怡然道:“怎么可能,这是稳赢的局,我算准了太后肯定会救我……唯一有些拿不准的,我怕太后另有奇招,既把我废入乐成殿,又断了郭伯媛的念想,形成我有名无实,而郭伯媛有实无名的局面。那时候宫中无人独大,却又互相牵制,让她尽收渔翁之利。”
方由唬了一跳,我安慰地对她笑笑,道:“不过看来我们的太后娘娘没有那么高明,白让我悬心良久。对了,如今郭伯媛怎么样了?”
方由道:“皇上斥责了郭氏,降她为瑾妃,禁足半年。”
我冷笑一声:“皇上对她倒是足够仁慈,翻了这么大地过错,竟然只是降位禁足。”
方由半眯眼睛,冷道:“那是因为有萧琳求情,皇上才网开一面,否则只怕就要打入冷宫了。”
我捻着身上的锦被,慢慢说到:“萧琳和太后还不一样,太后容不下郭伯媛,萧琳却巴不得郭伯媛能斗倒我,因此太后踩郭氏时萧琳会出面求情。不过这个萧琳未免太奇怪了,我没有哪里得罪过她,她为何……”
想到这里,我心思一动,没再说下去。
倒是方由四下一撇,压低了声音说到:“萧琳如今也算是明敌,不足为惧。但是方才皇上说的你也听到了,咱们未央宫只怕有太后宫里的奸细呢。”
我猛地睁大眼睛。
隔了三天我慢慢让自己“病愈”,便去太寿宫给太后请安。萧琳仍旧在这里侍疾,在院子里见到我略行个礼。我也不予计较,反而笑着问道:“夫人最近身体好些了么,小产伤身可要好生调养。”
她面无异色,淡淡道:“臣妇没事,倒是娘娘要善自珍重,切莫再得风寒了。”
我笑了笑,道:“夫人的话,本宫记住了。”我压低了声音,靠近她两分,“上林苑午后清净,本宫给太后请过安就过去转转。”
她冷静地看着我,我紧紧盯着她。末了,她收了目光,偏头说到:“臣妇知道了。”